楚愈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便没说话了,示意她道:“把门打开吧,我今天的事情还有点多。”
木鱼见她转移话题,便帮她回答,“你买了东西,全部送到看守所,但小槐花她用的到吗,吃得到吗?她会稀罕吗?”
木鱼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宋轻阳闻着声,探头探脑出来了,观望了一会,把方大托从五楼叫了下来,两个人默默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木鱼和楚愈沉默地对峙了一阵,楚愈脸色发白,她几天没有休息好,有些憔悴,但眼睛转得灵活,还是灵敏镇定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她没理会木鱼蹦豆子似的发问,只是说:“把门打开吧,今天还要到政府去一趟。”
木鱼:“你每天到看守所的院子里站着干嘛?”
楚愈听了,很认真地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看好了位置,那个院子就对着她的窗户,如果她想见我了,我在那里,那她一抬头看窗外,就可以看见我了!”
木鱼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她突然哭了,“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搭理你,也不想见你,你还天天去守着她,你那样在人家看守所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很奇怪的你知不知道!”
楚愈见她眼泪掉得厉害,一愣,便安慰她说:“不会的,她现在不想见我,但如果以后想见了呢?她反应慢,可能以后就想见了......”
说着,楚愈想上去拍抚木鱼的背,木鱼往后退了一步,把眼泪一擦,稳了稳呼吸,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听我说,听我说她为什么不想见你——像你以前说的,她有强烈的犯罪信念,这个信念她坚持了五年,但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推翻,而推翻的人就是你,你就是那个亲手把她的精神支柱全部摧毁的人。
“还有,在她的犯罪信念里,超人处和大楚处,就是罪魁祸首,就是杀人凶手,她恨大楚处,恨这个机构,这个恨意持续了五年,已经根深蒂固,而现在,你就是她最恨的人的女儿,最恨的机构的头子,你拿什么去见她?
“而且你也知道,她是反社会人格,天生具有感情缺陷,先不说她先天品质的好坏,在过去三年,她一直在一个犯罪环境里浸泡着,一开始是被压迫被剥削,但后来她是组织里的高层,可是在她担任领导角色期间,组织还是照常运行,该断手的还是断手,该乞讨的还是乞讨,环境的同化作用是惊人的,如果不是为她爸报仇,她会在犯罪组织里一直呆下去,会成为最大的犯罪头子,最大的危险分子,最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觉得你一时半会救得了她吗?她那么排斥你,你的这些努力在她眼里,一点价值也没有啊!”
方大托知道她说得在理,但话太直,有些过了,忙去拉住她,让她先平复一下情绪。
楚愈眼珠子不动了,就盯着一个方向,但却没失神,反而饱含着神采:“我知道的呀,我知道一时半会起不了作用,所以我做好了长期的准备。”
木鱼挣脱了方大托,她抓住了楚愈的双肩,语气中带着哀求:“楚处,我们放手好吗?把案子交给检察院和法院,把小槐花交给监狱和医院,他们会处理妥当的。”
楚愈突然笑了,眉头却压低,笑得有几分苦涩:“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