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垂着眸,知道他指的是反社会人格障碍的鉴定书,司法机关肯定还会进行检查,不过会参考超人处给出的意见。
按理说夏亦寒有心理障碍,提交相关鉴定证明,可以使她减刑或者获得治疗,但反社会人格障碍是个例外,与普通罪犯相比,反社会罪犯在监狱和医院中置留时间会延长,因为其矫正困难,而且监狱的环境会恶化病情,考虑到社会安全,即使刑期已满后,对于反社会罪犯的释放,仍然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所以材料交上去后,就不单单是“为父报仇”那么简单,法院还会考虑夏亦寒的犯罪倾向,即是否存在本能性和病理性的犯罪动机,这可能会使夏亦寒的刑期延长,甚至贴上“犯罪性人格”的标签。
楚愈将所有检查报告整理好,装在档案袋里,抬头道:“交呀,全部上交。”
方大托站在原地,看着楚愈抱着一打档案袋走了出去。
他不禁感慨,这几天之内,楚愈做的所有事情,都和“争取减刑”的目标背道而驰。
这些都是按照程序,必须履行的义务,楚愈这么做也符合规矩,但方大托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楚愈是怎么波澜不惊地处理这么些扎心的“公事”。
处员们知道楚愈的性子,就算得知超人处第二天就要倒闭,在最后一天,她还是会若无其事地工作,木鱼说,楚愈可以专注工作,是因为她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狂魔,工作的时候把情绪喂狗吃了。
但如今情况特殊,涉及感情问题,文件上的每一个字,汇报的每一个细节,点点滴滴,都与夏亦寒有关,她们担心楚愈会吃不消,才在看守所受了伤,回来又要反复回忆伤痛,这不是拿着刀子直戳心窝吗?
但楚愈再次表现出了工作狂应有的变态,处理事务时,一丝不苟,好像突然失了忆,不知道这些事情与槐花专案有关。
这些天,除了话变少了和经常外出办公,处员们便未察觉处长有任何异常之处,甚至比原来还认真了些。
但一个星期后,木鱼终于恍然大悟,楚愈为什么能保持常态,继续正常工作。
因为她每天还在往看守所跑。
木鱼跟踪了她,发现她去了超市,推着个购物车,往里面堆东西,她买了面包、水果、坚果、薯片、罐头,还买了保暖内衣、棉被、枕头、洗发水、洗发露、洗面奶,最后又塞了几包卫生巾,结账之后装了三大口袋,开着个车,拉到看守所,全部交给管教,让给夏亦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