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挤出了个微笑,她压低声音,细若耳语:“我知道你现在很累,没关系,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会追上来的。”
“所以要等着我,一定要等我呀。”她摩挲着她的脸庞,最后微微用力,终究是放开了,手垂了下去。
出了审讯室,楚愈感觉双脚上挂着两个铁球,迈足有数斤重,心里防线快要溃不成军,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审讯室门合上的瞬间,有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她站在门边,从单向玻璃回望进去,夏亦寒没抬头,没反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严队叹了口气,走上来,很想拍拍楚愈的肩,他怕她太过沮丧,零失败案例的光辉记录,今天被打破了。
“没事楚警官,小槐花太顽固了,估计是铁了心不说话,不过副队那边进展得挺好,口供差不多齐了。”
楚愈知道他指的是五名死者家属,经过花谢庭审判,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胡宾他们也没必要隐瞒,而且相比于夏亦寒,他们的口供更加重要,因为他们既是系列悬案的受害者,也是慕尚青一案的行凶者,更是槐花案的被害人,三重身份,跨越六年,把七个案件联系起来,现在证据已经差不多,若他们的口供没有出入,便可以结案,正式移交检察院。
楚愈没多说什么,只让严队多留心小槐花,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请立刻联系她。
出了省厅,她和木鱼一起往回走,公安厅和超人处就隔了条街,没几步路就到了。
木鱼刚刚目睹了审讯室里的一切,也听到了楚愈对夏亦寒说的话,其他人可能以为她是打感情牌,对嫌疑人报以春天般的温暖,试图感化她,但木鱼知道,楚愈说得发自肺腑,没掺半点水分,甚至还保留了深情。
一路上,楚愈心情沉重,没怎么说话,木鱼也是心事重重,不过她的关注点不在案件,主要在楚愈身上,在自动贩卖机门口时,忍不住问:“若小槐花一直不说话,会怎么样?”
楚愈看着站在门前,输入密码,语气都重了几分,“会正常结案,检察院起诉,法院审判,然后她被关进监狱,可能会有医生对她进行治疗,但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治疗不可能有进展。”
以她这个状态,就算刑期满了,也不会释放,和判无期徒刑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和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木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其实她刚刚想问的是:如果小槐花一直不说话,你会怎么样?
会放弃吗?还是继续追下去?
回到办公室,楚愈发现宋轻阳和方大托把房间好好打扫了一遍,还买了束黄色玫瑰花,放在她桌头,被阳光一照,鲜美娇艳,让她晦暗的心头亮起了一点光。
刚刚市一医院传来消息,楚动人已经可以出院,但他有很多话要和胡宾谈,会在医院多住一些日子,胡宾恢复到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夏亦寒的袭击对他的影响,总算消除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