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夏亦寒知道楚动人是坏人,但她知道他是楚愈的爸爸,如果挑明,她怕楚愈会伤心,所以试探。
第二,夏亦寒知道慕尚青是坏人,但慕尚青是她爸爸,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爱一个坏人爸爸,所以拿楚愈的爸爸做假设,询问她的意见。
第三,夏亦寒知道自己是坏人,并且将要做很坏的事儿,她不确定楚愈会不会继续喜欢一个坏人,所以拿爸爸做假设,看一下她面对感情和原则时,会做何选择。
这每一种可能,楚愈都不太能接受,第一种,说明她爸是浑蛋,第二种,说明夏亦寒的爸是浑蛋,第三种,说明夏亦寒是个浑蛋,虽然她已经是了,但还会干出更浑蛋的事儿,浑上加浑。
楚愈:头好痛!
又成功失眠了一个晚上,楚愈早上照镜子,见自己黑眼圈还没变大,觉得不科学;头还没秃,也不科学;人居然还活着,太不科学了!
身坚志残的楚女士,在新的一天忧心忡忡,趁着熊孩子还没醒,她披着件羊毛开衫,跑到外面的庭院,坐在石亭里,仰望灰尘尘的天空,给方大托打了个电话。
她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夏亦寒还在治疗敏感期,她不能直接问她,也不能跑回望江市和楚动人对质,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珞玉市的何蓝、何至平身上。
重任落在方大托的肩上。
她拨过去,方大托几乎是秒接,早上六点,他还醒着,楚愈估计他昨晚也是一夜未眠,一直在忙活。
“楚处,我在,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了!”
他声音听起来沙哑发涩,声带多半充了血,像许久没用的缝纫机,生了锈,上轮被强行转动起来,咯吱响出陈旧感。
“嗯,你喝口水,慢慢说。”拿着手机,楚愈往小平房走,打算开个免提,让木鱼和宋轻阳把关键点记录下来,一起捋一捋。
“黎杉这边已经查清楚了,何蓝带着何至平,连夜跑回乡下老家,他们坐的那种城乡公交,全程没用身份证也没线上支付,躲开了警方的查找。到何至平嫂子家后,何蓝祝嘱咐那些亲戚不要透露消息,怕警方搜人,她和何至平有时候住亲戚家,有时候住镇上的宾馆民宿,有点狡兔三窟的意思,所以黎杉带人去他们老家找时,也没发现人,亲戚都说没见着。”
楚愈应着,打开免提,现在宋轻阳在电脑前值班,木鱼打开笔记本,开始做笔录。
“十月二十七号晚,在珞玉市兴鱼镇黄杉民宿,何蓝遭遇袭击,小槐花刺了她一刀,在腹部,给她雕了槐花,然后逃离现场。何至平当时和她吵架了,到外面呵闷酒,回来时发现惨状,被吓得不轻,不过何蓝真是个狠人,她当时还醒着,自己打了康复医院电话,让救护车低调地来接。
值得一提的是,何至平的亲哥,也就是何至太,是康复医院的科主任,应何蓝的要求,他帮忙作弊,没让何蓝的名字出现在医院内部系统里,而是以另一个亲戚的身份证代替,他还帮何蓝在脸上绑了绑带,对外称病人脸部烧伤,他每天亲自帮忙‘换药’,都不让护士插手。这样以来,即使公安机关发了奖励通报,挂了照片,也没人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