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谌沐,龚燕华有说不完的陈年往事,虽然时隔多年,但宛如就在昨天,点点滴滴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楚愈安静地做一个聆听者,心下明了,估计这六年来,龚燕华就是靠着这些回忆,熬了过来。
楚愈:“对,谌先生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他爱您,爱生活,也爱这个世界,怎么会舍得带您走呢?”
龚燕华露出一丝苦笑,“对,他喜欢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却害死了他。”
楚愈面上的微笑开始僵硬,忍不住回忆起谌沐的死因。
六年前的12月8日,楚动人接到消息,湘子村有一位孤独症患者,他抗拒和人交谈,但村民惊奇地发现,沉默寡言的他,会讲8种语言,他家里的书遍布各种文字,乡村地区教育资源匮乏,学校开设一门英语已经不错,不可能还教授第二门外语,所以那位孤独人,完全是自学。
后来村民发现,这个孤独人士除了不和人说话,花开的季节,还避免出门,即使出门,也是戴着口罩,但即使如此,身处花香馥郁的地方,他会浑身发抖,乱蹦乱跳地跑开,逃离花香。
楚动人听闻此人后,很感兴趣,忍不住前来,他没有以公事调查的形式,而是轻装简行,当做是私人研究活动。他当时和孤独人的邻居商量了一下,住宿在他们家里,以便接近目标对象。
在湘子村呆了两个星期,楚动人每天都在谌沐的铺子里吃早饭,楚动人想向人打听孤独人的消息,而谌沐又是个热心肠,两个人一拍即合,聊得挺投机,别人都是喝着啤酒,称兄道弟,他俩是举着豆浆碗,结拜为朋友。
这样两人喝了两个星期的豆浆,楚动人成功破解“村谜”,原来那位孤独人的大脑具有“通感”能力,语言符号,比如字母会在大脑中形成颜色或感觉,这样单词在他脑中,就不是冷冰冰字母堆砌物,而是与众不同的精神图像,可以被瞬间记住。
而花香,一种嗅觉,却可以在其大脑中产生刺激,释放某些化学物质如K+、H+、5-羟色胺等,随后产生传入冲动,沿传入通路抵达皮层第一感觉区、第二感觉区等部位,嗅觉被解释为了痛觉。
检查清原理后,楚动人还把孤独人介绍给社科院语言研究所,让他发光发热,物尽其用。
两个星期后,楚动人开开心心走了,走之前和谌沐、龚燕华道了别,谌沐习惯性舀了碗豆浆喝,喝完没多久就倒地身亡,死于氰.化.物中毒。
据龚燕华回忆,谌沐和她共用一个碗,摆在早餐柜下面,平时用来盛包子馒头、舀豆浆,而且那天早上,她先用那个碗喝了稀饭,洗干净后摆到柜子下面,然后谌沐又用那碗喝豆浆,这中间没有人接近过柜子。
警方怀疑氰.化.物下到了豆浆桶里,但经过成分检测,豆浆无毒,所以毒物应该是在碗里,是有人在碗里下毒,而且下毒时间,是在龚燕华用碗完毕,谌沐开始使用之前,但这段时间,龚燕华保证说,没有第三个人接近那只碗。
案情陷入僵局,龚燕华顺理成章成了第一嫌疑人,但警方通过走访,从街坊邻居口中,了解到夫妻俩感情要好,几乎没吵过架,而且他俩也没有财产利益争端,没有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