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绵低声问道:“什么事?”
一脸倒霉相的老鸨:“姑娘,小人受了吩咐,给你送两身衣裳来。”
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白绵绵接过那衣裳,一边穿戴,一边脑子里整理着这些事。
前后一联想老鸨的那些表现、桃红的那些个动作、贺离方才那番话语,她立时醒悟这留香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怪不得贺离会这么生气,怪不得贺离一副气得要发疯的样子,换作是她,只怕是咬死贺离的心都有了。
而事实上犯了错的她呢?不但一句安抚、道歉没有,还打伤了贺离。
真是没有比她更坏的人了。
白绵绵心中一阵懊悔。
都怪她自己意志不坚定,跟月仙来了此处也就算了,在这待着待着还真就生出兴趣来,在这里大瞧新鲜,还出手去管别人的闲事,还逞能出高价去买花魁的第一次出场。
现在好了,贺离肯定是误会大发了。
想着贺离最后离去时那个眼神,白绵绵简直沮丧极了。
低着头扣好衣裳就要走,她目光忽然触及不远处躺着的盒子。
白绵绵捡起那木盒,望着那里面的发簪,心里更是一阵愧疚。
贺离也不知怎么寻来的这发簪,估摸着是费了不少心思。
贺离不声不响地做这些事,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可她呢,却糟践了这心意。不但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到这里寻欢作乐,还把贺离砸伤。
虽说她并非故意,但现在事实就是如此。
容不得她心里不百般懊悔。
望着那鎏金别鹤发簪、身上干干净净绣着小兔子纹样的衣裳、不远处那带着血迹的陶塑小鹿,白绵绵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略微定神,她从房里走出去。
一出去,只见老鸨一脸狼狈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白绵绵摇摇头,神情沮丧地问道:“你可看到,她去哪了?”
老鸨被贺离狠狠教训了一番,又被警告不许再让白绵绵进门,当下只把白绵绵也当作了煞神小心伺候着,忙毕恭毕敬答道:“小人未曾多看。”
白绵绵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见那老鸨眼神闪烁,只好道:“你有话,说便是了。”
老鸨把那两千两银票还给她,赔着小心道:“客官,你以后千万别再来了。我实在是怕了你家那一位。”
若是平日里,白绵绵见了贺离把人吓成这样,只怕要发笑。
可她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木木地望向那老鸨。
老鸨出于无奈,说起良心话,“你家那一位,端的是出色人物,你又何必上这里来寻欢作乐呢,这倒确实是你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