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兔子的目光不再专注于自己了呢?像是这几日,又像是前几日,抑或,是更久之前。
她实在想知道,她对兔子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收留对象?徒弟?或者其他什么可有可无的人?
光是这样想一想,贺离心中便升腾起烦躁的情绪,内心某种欲望喧嚣不止。她知道,她想要的远非于此。
“白绵绵……”
这是贺离化形后说的第一句话,而这三个字她早已在心底念了千万次。
寂静的山谷里,蛙声片片、星光点点,精怪们大多睡得很熟,但融进黑夜的身影却也不止贺离一个。
蛇精单怜向来少眠,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就算化形之后也没有丝毫怠惰,这已然成为她的习惯。
此时,她正沐浴在黑夜里,汲取天地灵气,以获得更大的精进。
不期然地,那日贺离拒绝她、头也不回离开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心口猛然一阵郁气传来,单怜顿时收了势,一下子站起身来,胸口禁不住不断起伏。
她始终不明白,贺离为什么拒绝她。
她愿意助她修炼,愿意对她臣服,愿意接受她对她做任何事,而且贺离上次分明对那快活事不是无动于衷,可为什么却又头也不回地离开呢?
单怜自信自己模样不差,身形也妩媚妖娆,更愿意为贺离放下身段。她是如此崇拜像贺离这般天生的王者,可偏偏她就是不理她。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时间,她根本想不出个究竟。气结之下,她心里蔓延起杀意,决定屠戮一些生灵好让她自个儿泄泄愤、痛快痛快。
慈悲心在她而言,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若是什么生灵被她抓到,那只能怪它们自个儿倒霉,而不能怨她。
阴沉着脸走在林子里,她先是一抬手把一巢的鸟儿打死,又杀了几只老鼠,跟着一只鸡惊叫了几声惹得她不顺眼,于是又抹了几只鸡的脖子。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只蛙身上。
看得出来,那蛙很是害怕。于是单怜反而没有马上动手。她最是享受猎物的痛苦和恐惧,并不介意让这时间延长一点。
在猎物恐惧到极点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唯有如此,方能让猎杀者获得足够的愉悦。
跟着那蛙的行动轨迹来到河边,眼下已然是出手的最好时机,但倏然不经意间看到那河边的人,单怜忘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