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女孩儿在酒店倒了倒时差就相约出去玩。薛芳芳试戴了几款帽子,又拿了一顶复古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帽子给月宜戴上,月宜还挺适合这种风格。薛芳芳笑着说:“来,你看看镜子,好看吗?”
月宜点点头,浅浅一笑,却还是取了下来,有些意兴阑珊的。
薛芳芳看着好朋友怏怏不乐的模样,只好道:“月宜,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月宜悠悠叹了口气:“芳芳,我想自己去。你在这里慢慢逛街吧。”
“你能行吗?”
“没问题。这里治安很好,太阳下山前我就回来。”月宜等不及了,拿起书包就往袁随风所在的中学去了。
袁随云说袁随风是在附近一所大学上学,那她就慢慢转悠,再问问人,看看能不能众里寻他千百度。月宜绕着小城镇转了许久,一无所获。
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月宜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气馁地捶着腿,骗子、骗子,亲了她就跑,不负责任的骗子。她想着想着就开始哭,自己想了他四年、等了他四年,他却……月宜忍不住,双手捂着小脸闷闷地大哭起来。
哭完了,月宜又给袁随风发了一条短信:“我来你的中学了,如果你不出现,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我就去喜欢别人。”
她给自己半个小时时间,他不来,她就永远不和他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月宜本来稍稍隐忍的泪水又开始簌簌落下,抽抽搭搭的,翻到他的页面,手指点开他的头像,备注还是“讨厌鬼”。
他应该不会回复她了。
月宜伤心地想要点击“删除”,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我在这里。”她回眸,看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他们都长大了,月宜因为练习舞蹈,气质卓绝。她身上是蓬蓬袖小吊带,露出纤细细腻的腰肢,下身则是热k,大长腿又白又直。十八岁的少女,芳华妙龄,经过的男人都忍不住投来惊艳的目光。
袁随风也高了一些,还是那么精瘦。他站在不远处,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得,看不清他的容貌。上身是长袖的黑色休闲服,结实的手臂不安分地被衣袖束缚,下身是有点磨白的牛仔裤。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小袋子。月宜眼眶一酸,咬着唇瓣。有开心、有激动、有委屈。少年走近几步,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月宜吸了吸鼻子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朋友圈……有位置信息……”他多说了几个字,很轻,但是非常沙哑。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回我消息?”她歪着头,静静凝睇着袁随风。
袁随风偏过头,不说话。
“你这个大混蛋。”月宜含着泪花斥道。她走上前,拉住他的手,斥道:“你说话,到底为什么不理我,我一直等你,你为什么就不理我了?”
袁随风只是把手里的小袋子往前递了递,嘴角抿起不说话。
月宜拉着他坐到长椅上:“说话,怎么又不开口了?”
袁随风低着头,无措地样子,却显得有些颓唐。
月宜从刚才的激动、兴奋中渐渐冷静下来,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家里做生意,耳濡目染,也懂得察言观色,心思缜密。袁随风这个样子和从前的意气风发天壤之别,她忍不住要去拨开他的鸭舌帽,他忽然一僵,手掌压在她的指尖上摇了摇头,低哑地说:“不要。”
“袁随风,你怎么了?”月宜有点着急。月宜看了一眼小袋子里的甜品,轻轻地问:“是专门带给我的吗?”
他点头。
月宜拿出来,是这里最出名的甜甜圈。薛芳芳说这家店铺的甜甜圈要排好久的队才能买到。月宜心里酸酸甜甜的,她阖上精致的包装盒对袁随风说:“芳芳也来了。我们来这里旅游,也顺便来看看能不能遇到你。我一直害怕你出了什么事。”顿了顿,月宜又失落地开口:“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了。”
她试探着要起身,袁随风果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偷偷笑了笑,声音里却有点委屈:“你干嘛,你也不和我说话,我走还不行吗?”
“别走。”袁随风低低吐出两个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袁随风:“我不走,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理我了。”
袁随风下意识地抬了抬头,却很快又低下去。
月宜微微蹙起眉头:“袁随风,把帽子摘了,让我看看你。”
他手指攥起,固执地摇摇头。
月宜重新挨着他坐下:“女朋友都不能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吗?”
他听了这句话,惊讶地转过脸儿:“什么?”
月宜笑了笑,有些羞涩,却还是柔婉地开口:“你不是让我等你,然后做你女朋友吗?我等了你三四年,见到你了,自然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啊。怎么你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瞧?”她试探着又去摸上他的鸭舌帽,他身子颤了颤想去阻拦,可最后泄力地松开了手。
月宜一点点取下他的鸭舌帽,太阳光刺透方才的昏暗,他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想要去挡,却被月宜握住了手。她震惊而心痛地望着袁随风布满伤疤的左脸颊,失声问道:“怎么了?袁随风,你到底怎么了?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很自卑,一只手撑在脸颊边不想让她看得清楚,咽了咽,还是侧过脸失落地说:“烧伤了。”
月宜急急地捧起他的脸,心疼的要命,声音里也含着哭腔:“出了什么事?受伤了怎么也不告诉我?还有你的嗓子,哑的好厉害,你告诉我怎么了啊……”
“没脸见你。”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