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是重臣之女,对前朝的事情略有耳闻,她将宫女手中的鱼饵拿来递给皇后,说:“司昀这些年功高震主也就罢了,国公府里还养着这么一群武艺高强的弟子,几乎就是一支精锐的军队,皇上要除了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他自己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一天随时会来?我听说,皇上关押他之前的那段日子,他已经极为张狂了,还明目张胆地给和裕脸色看。”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并没有再接话。
静妃看了眼皇后的脸色,眼珠一转,状似随意地说:“但是,为什么国公府上下一百七十六口,皇上独独把司幽留下了?她在含光殿里,也已经住了一个月了吧?”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她不满地给了静妃一个眼色,身侧的人便有些敬畏地低下了头,听到皇后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后宫人太少不够你斗,就盯上了司幽?别说本宫没提醒你,司昀死前虽作废了与司幽的婚约,但她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得上是国公遗孀,皇上不会去动她的心思,你别没事找事。”
“话是这么说,”静妃的语气里有些不满:“皇上当日答应司昀,若他愿意带着国公府的人束手赴死,就放司幽一条生路,送她离开中原。可这一个月过去了,皇上把她关在后宫之中,从未提过要放人的事,那不是,也太奇怪了么?”
她的话让皇后也有些迟疑,把手里最后一点鱼饵丢进水中,看着池塘里争食的鱼群,皇后缓缓沉声:“是啊,司幽这一个月在后宫里,不说话也不哭闹,皇上虽然没有过问过她,也没提怎么处置,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静妃抬起手,扶着皇后慢慢走往花园深处里:“是呢。司幽这丫头,年纪虽然不大,可到底是司昀教导出来的,很是沉得住气,国公府出这么大的事,她能这般隐忍,皇上可是担心,放了她就是纵虎归山?”
“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只老虎,张开嘴又能咬下多大一块肉?”皇后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尽是不屑,静妃便不敢随意接话了,两人默默地走了会儿,皇后忽的又问:“她这些天在含光殿做什么?”
静妃身边的侍婢躬身回话:“回皇后娘娘,听说是找太监要了些木材,在宫里闷着头做木工。”
“她还真是什么都会啊。”静妃嘟囔了一句,见皇后不说话,又活动了心思:“娘娘要去看看她么?”
皇后摆了摆手:“连皇上都不过问的人,本宫就不去看了。倒是和裕,不是听说她闹着要去看司幽么?”
这么一说,静妃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和裕是跟皇后提过这件事,但是因为之前她们两个为了那个昊暄国使臣闹得很僵,所以皇后没敢答应,害怕和裕那性子一上来做出什么事,自己还不好与皇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