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阮红微微愣了一下,问:“不是说林瑜自己过来?你还要去哪里?”
去哪里啊?这是显而易见的吧。
“我离开洛阳,已经两年了啊。”
阮红一时恍然,又听到她说:“子时之前,悄悄潜入国公府看看吧,虽然是,只剩一片断壁残垣了。”
原来她刚才低落的情绪是在为了这个,阮红松了一口气,很是乐意地点头应允。
晚饭之后,欧洵去了书房书写这一年在各国的所见所闻,皇帝催的很紧,所以他不得不加紧进度,水幻和阮红就趁机披上了自己的黑色斗篷,交代净勋留守在府上,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好相互照应,然后随身灵光一闪,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正如水幻所说,国公府如今,全是断壁残垣,连大门口的门匾,都已经掉在地上,灰尘多得看不清上面的字。
水幻想去把匾额捡起来,却被阮红一手制止:“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动,免得被看出有人来过。”
诚然如此,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又收回来了。
两人纵身一跃,从侧墙跳进了内院,眼下虽然夜色逼人,国公府也多年没有人打理,但是水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里面的一砖一瓦。
偌大的前厅前院,枯木遍地,眼睛一闭上,好像耳边还有喧闹的欢笑声,那一日她最后一次见到司昀,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整个国公府张灯结彩,盖头揭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上座背后的墙上,贴着的极大的“囍”字,司昀的脸就在面前,用她熟悉的声音,低声说着:“阿幽,你自由了。”
……
缓缓睁开眼,依旧是一片灰暗,那些欢声笑语、丝竹喜乐,还有师兄师姐们,哪里还能看到半分他们的影子?
阮红就这样跟在水幻的身侧,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悲伤,看她在前院站了许久,才又挪动了脚步,从前厅走到后院,走过那个他们一起下棋的凉亭,亭子里依然放着那张棋盘,城傅认真思索的模样,忽的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一瞬间,阮红也觉得鼻头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