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这一刻是震惊还是想笑,她张了张嘴想火上浇油,被湛榆看似温和实则含怒的眼神钉在原地。身子不知怎的觉得冷,打了个寒颤。
像被猎人盯死了的猎物。
霍义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得好!”
他最反感油腻老男人仗着有笔臭钱不把人当人了。吴绶伏说破天就是个运气好的暴发户,当谁看不出他眼里藏不住的淫.光?
没意思。
湛榆垂了垂睫毛,脸色冷了下来。
她抬头不满地看向明大导演,良好的修养让她在最后关头克制住骂人。平稳的手执着长筷夹了虾仁,喂到崔溯嘴边:“别说了,吃饱了咱们就走。”
崔溯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丝毫没受影响。
旁若无人,简直是在把吴总的脸面往地上反复摩擦,过瘾归过瘾,但这代价……
吴绶伏纵横商海十几年,像这样丢脸的事根本屈指可数,没想到在羊肠小路栽了跟头,他冷笑:“这年头的新人,仗着有点姿色就敢如此轻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气势汹汹地瞪着明导:“今天这事要想善了,除非她们跪着敬酒,否则,投资的事就免了吧!”
影视剧开拍最烦也最怕的就是临时撤资,副导演和其他主创人员面露忧色,反观当事人吃吃喝喝一派悠闲。
吴绶伏脸色涨红,一巴掌拍在桌子,羹汤从瓷盅溅出来,湛榆忍着火气放下筷子,从口袋取出苏绣手帕为崔溯擦干净唇角:“吃饱了吗?”
崔溯弯了弯眉:“被恶心到了,不想吃了。”
“……”浣青傻了眼: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到了这份上,你们不是该吓得瑟瑟发抖连声求饶吗?怎么到头来瑟瑟发抖的反而是她?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想拦着金主求他息怒,可这怒挑到了嗓子眼,哪是那么好熄的?
“要撤资,对吧,一个亿,还是两个亿?”
“1.8亿!”
霍义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他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并不影响他嘲笑吴总土包子的举止风范。
湛榆扶着崔溯从座位起身:“哦,1.8亿……的确是笔不小的投资费用了。”
谅她怕了,看在气质和美色的份上,吴绶伏咽下一口恶气:“今天话放在这儿了,她不愿敬酒,那你就跪下来代替她磕三个响头,事就算过去,投资费我再追加两千万!你看如何?”
三个响头两千万,这价不低了。
混到这个位置,面子就是钱,钱就是面子,丢了钱也不能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