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头,她不管不顾地提了酒壶就往自己嘴中灌,对方连忙阻拦,清澈的酒水从她脸颊上滑落下去,一直冰到心脏里:“我为什么?他以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顺风顺水,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我……是我,要是没有我,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哈哈哈……”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笑道:“不管他,管他作甚,负心薄幸的男人……你们男人都一样……不如喝酒吧,一起喝酒,还快活些。”
“南夫人!”对方十分恼怒地叫她,“你为何……为何如此作践自己?纵然你喜欢他,那也不能……不能如此对待自己啊。”
江释月摆了摆手,努力睁开了眼睛去打量面前的人,她盯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这个一身盔甲的人是裴深:“九王爷……你怎么来了?莫非……你也看中我的美貌?哈哈哈……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啊。”
裴深努力压抑下心中翻天覆地的感情,默默地把手中刚刚折下的一枝梨花放在了她面前的石桌上,他本来就只想送她一枝梨花。
“咦,你送我花干什么?”江释月盯着面前那枝梨花,奇道,“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吧,不用整这些虚的。”
“卿本似梨花性白,”裴深努力压抑着话语当中的哽咽,但声音仍然在颤抖,“何必……何必自堕尘埃?”
江释月却笑了,她伸手拾起了那枝梨花,当着裴深的面,轻轻把它丢在了地上。
裴深红着眼睛看她,她却不再说话,锦鞋踩过地面上的梨花,已经走得好远,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这东西……太干净了。”
“我配不上。”
☆、当年
江释月红着眼睛愣愣地想,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落款在……熹纯五十三年。
熹纯五十三年?她嫁给南郁已是延阳二年,后来她死于延阳二十二年,怎么会……与前朝扯上瓜葛?
况且算算时间,熹纯五十三年时,她不过六岁。
六岁?
江释月受惊一般抬头看向对面的裴深,裴深正深深地盯着她,深邃的眉眼敛了从前的不羁,剩了一派专注的深情,声音也好听得紧:“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江释月茫然地回想着自己六岁的时候,那些记忆都是前世的,飘飘渺渺离她那么远,只能抓得住一丁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