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荻答应着去了,身影刚刚消失在金光灿灿的殿顶,许世源便走了进来。
他似乎有些激动,搓着手,不知所措地说道:“江姑娘……”
“许大哥。”江释月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的身份,但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只好先以礼相待,“这两日平乱,你辛苦了,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她越是落落大方,许世源便越不知该说什么,他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江姑娘……我……我父亲母亲接了信便从江南赶到京城来了,想必这两日就会到。你,你……”
江释月一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许大哥,我虽听过淮临王夫妇的名头,但实际上知之甚少,你能不能……多与我说些他们的事?”
许世源受宠若惊,连忙应道:“自然,自然。”
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父亲愿与先帝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先前他继位时便出了不少力。后来父亲听从了母亲的建议,也算是功成身退,退居江南,先帝甚是尊重,每年都要请父亲上京来赴宴的。先帝去了之后,皇上登基时间尚短,母亲近来身体又不好,只把我送进了信京来辅佐皇上,还不曾来京朝见过。”
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心道:“当年江南动乱,先帝的江山摇摇欲坠,我父亲为了护先帝平安,请缨平乱,却不想……我母亲当时刚刚生下你,兵荒马乱中只把你交给了她的贴身侍女……”
江释月怔怔地问道:“那你怎么敢肯定……”
“我肯定我肯定!”青年笨拙地答道,声音又小了些,“我父亲姓许,母亲名沁,当年母亲的贴身侍女从二人名姓各取一字,以表忠诚。只是灾乱过了不久,他们便寻不得你了,这么多年父亲母亲几乎翻遍了江南,却没想到……”
江释月默然,许沁当年进了江家还没有多久,尚等不得时局平稳便被害死,想是连告诉她的机会都没寻得。
二人一同沉默,转头看向大殿之外的夜空。夜空比之昨夜多了几分平静,星子沉默,没有月亮。
听花荻说当日裴深被裴渊骂了个狗血淋头,直说他危难之际贪生怕死,完全不如禹王,说得裴深冷汗津津,跪了好久才了事。因知道这是兄弟二人商量好的计谋,江释月倒也不担心,花荻学得惟妙惟肖,两人在殿内笑了好一会儿。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打断了二人的笑,她轻轻进了大殿,乖巧地跪下行礼:“姑娘,皇上请您到月华宫去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