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便如此固执?不会后悔?”
“你……想好了吗?”
他跪了好几天,连声音都如此虚弱无力:“我的心意……早就对父亲言明了。”
“可她是什么身份,你想过没有?”南国公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娶了她,你的仕途会增加多少困难?再说,你觉得她真的喜欢你、爱你吗,不过是瞧上了你的身份,想要你救她一把罢了。”
南国公慈眉善目,极少对他发脾气,但此时他听得出父亲虽然声音平稳,却是动了真怒:“若她真的爱你,怎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害你,还不是为了自己罢了。我退了几步,容她进门,容她做个侧室,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
他也想过,其实江释月不过是想逃,被谁救出来都是一样的。
可既然选了他,他便不能辜负。
南郁一头便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我心意已决,从小到大……我从未向父亲求过什么,只这一次,求父亲成全我!”
南国公转身便走,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漆黑的夜幕当中,渐渐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彻骨寒凉。
不过几日,一道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
父亲最终还是从了他的心意,为了不丑,甚至求皇上赐了一门婚,给她一个好身份。
南郁模模糊糊地想起江释月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笑起来颊边的梨涡,一笔一划,在心中勾勒得那么清晰,心情喜悦又柔软,也带着几分哀愁。
江释月对他有几分真情?他一点都没有把握。就像是父亲说的,倘若她真的爱他,多为他想想,又怎会这样机关算尽煞费苦心,真的只是为了嫁给他,让他把她拉出江家那个腌臜的巢穴么?
两家的宴席办得及其低调,婚宴前一日,南郁却在院中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朋友。
裴深与他素来交好,他见了裴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裴深却冷不丁地开了口,素来漫不经心的表情竟是一片忧伤:“栖隐,你可是真心要娶江姑娘?”
他不知就里,含糊地点了点头。九王爷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便好,皇兄为你们赐了婚,你们二人两情相悦,真是一桩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