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之间,似是记起,从着崖上跌落下来之时,与着君墨白同为一个方向……那么,若是她现在跌落了岸边,君墨白想来便是离她不远。
思及至此,目光跃过湖潭,朝着里面望了去,这才发觉在着湖潭里面边上,果真有着一袭白色身影……心下一急,趟着湖水朝着那里缓缓过了去,入骨的寒冷充斥满了身心。
“君墨白……”
到达他的身边,见他紧闭着双目,面色苍白不堪,连城轻唤一声。
颤抖着手指,覆上他的鼻间,这才发觉呼吸已经不在。
浑身一僵,紧接着趴在他的胸前,却是一丝心跳也无,似是当真没了生命气息一样……却也因此,让着连城抛却了所有理智,整个心下慌乱不已。
“醒醒……君墨白……你别吓我……”
环顾四周,只剩下了他与她的存在。
从未像这一刻,如此渴望过,渴望君墨白醒来。
伸手按压在他的心口之上,半晌在无有什么效果之后……望着他俨然无色的嘴唇,连城最终俯下身子,缓缓对上他的唇。
一下一下吹气,只为最后一点生存希望。
可是,君墨白还是未有苏醒的征兆,甚至于整个身体冰冷无加。
“君墨白……我求你……醒醒……”
连城紧抱着君墨白身体,仿若绝境之下抱着唯一的希冀,不停的在他耳边呼唤着。
远远地,有着呼唤传了过来,一遍一遍入了耳边。
记忆当中,似是那个笑若桃李的女子,再一次站在了面前……她一袭粉色桃衫衣裙,脸上笑容明媚,跟在他的身后,糯甜的声音缠绕不散。
“墨哥哥……”
她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不在意他任何的冰冷态度,整日温暖笑颜的模样。
他不予理会,在这宫里上下,无有谁见了他,不是一副恐慌之色……她之所以前来靠近,虽不明出于什么原因,但想来并非什么好意。
之于她,他有所耳闻。
若桃,其父战死疆场,父皇念及年幼,便封了她为无忧郡主,还在宫里盖了一所若桃居……也曾听闻,她是大皇兄——君长卿,一直喜欢着的女子。
他回眸,望着她像个尾巴一样,整日黏在他的身后。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不知
怎么,想到了这八个字,不觉分外贴切。
“若桃……”
他朝着她呼唤一声,似是确定这个名字一般。
闻言,她脸上笑颜加深了些许,一蹦一跳朝着他奔来……阳光之下,温暖照拂了他整个心间:“我的名字是若桃,因为我喜欢桃花……”
因为,她喜欢桃花,所以他一向无有生机的庭院,从此便种下了桃树。
她是特别的,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对着自己心爱之人,毕恭毕敬……她敢在着大皇兄面前,呼唤着大皇兄的名讳,调皮而又大胆。
长卿……长卿……长卿……
她呼唤的如此好听,一如她呼唤他为墨哥哥一样。
终是他发现,原来有时寂寞,并非习惯了便是习惯的……他也想像大皇兄那样,身边有个她陪伴,掩藏过这无边的孤寂。
所以,最终在着父皇下旨许配,若桃与大皇兄那日。
生平第一次,他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想将之抢过来……却是未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在着他的身下死去,以着那样的方式。
记忆到了这里,仿佛无尽的痛苦,无边无际朝着他袭了过来。
耳边,似是有人在一遍一遍呼唤:“君墨白……我害怕……君墨白……你醒醒……”
苦涩笑了笑,那个桃花一样的女子,早已不会在这里。
那么,是谁的声音,穿过无边的黑暗,只为将他唤醒?那么真实,那么近在耳边,那么让人心悸,似是只要一抬手,便能触及到。
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该是放下尘世所有的时候。
可是,有人为他哭,呼唤着他的名。
终是,他想去睁开眼,去望一眼这个人……哪怕,花光所有力气也好,看一眼最终离去之时,会是谁伴在了他的身边。
周边,有着细雨飘洒下来,冰冷让人难以承受。
连城无法确定,怀里君墨白到底怎么样,不愿接受早已确定了的事实……朝着身后探索了一下,这才发觉,后面杂糙丛生之下,正有一个可以容纳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