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里一片复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干脆从他的身侧起来,“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俞翀眼眸微黯,“好。”
童玉青亲自给他做了碗清粥端了过来,又轻轻把他扶起,见他实在虚弱,连支撑自己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她又只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勺勺的把粥吹凉了喂给他。
喂完了清粥,见他神色倦怠,正准备让他躺下,又见他抬了抬下巴。“那幅画,拿来给我看看。”
目光移到桌上摆着的那幅画,童玉青愣怔了片刻,才用枕头垫在他的身后,让他靠坐好。她自己走到桌旁,这才发现那幅画已经被她折腾的破败不堪。
因为她把画别在了后腰上,让那幅画多了不少褶子,有的边缘已经破裂,完全没了当初的样子。
将画像平铺在俞翀的腿上,看着父亲的心血,童玉青心疼不已。
“陈墉之作确实灵动,以往只有历代名家的画作才能卖上个好价钱,当代唯有陈墉能够一画千金求而不得。”俞翀对这幅画赞赏有加,可惜现在画作已毁,只能做个念想了。
“我记得当年为了这些画,祖父还差点儿将父亲赶出家门。”童玉青低头一笑,“记得有次祖父发了大脾气,罚爹爹跪了一天。当时年纪虽小,可我心疼爹爹,跟着爹爹一齐跪着。祖父不忍心,这才绕了爹爹。从那以后,只要祖父要罚爹爹,我就跟着爹爹一块受罚,祖父没了法子,也就不罚爹爹了。”
俞翀还是第一次听她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随着她的话,也在脑子里想着这样懂事又善良的孩子。
见她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画中女子是谁?身姿曼妙,神情妖娆迷醉,不是天上的仙子,那也是山里的妖精了。你爹爹将她画得惟妙惟肖,好像活过来了。”
童玉青神情一滞,冷音说:“大概是我娘。”
俞翀眉心一跳,拿着画卷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移开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紧紧抿着唇,似乎是不大小说这一段。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里,俞翀知道如果她不想说的事情,就是别人撬着她的嘴巴她也缄口不言。
况且,俞翀也不想逼她。
“我娘是个青楼女子。我爹这辈子只画我娘一个女人,笑的哭的走的站的,不管什么样的,他只要画人,就只会画我娘。”
俞翀一愣,陈墉的夫人是名门出身,怎么变成了青楼女?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童玉青嘲讽的笑笑。“爹爹的原配是大家闺秀,生我的娘却只是个红尘女。尽管母亲对我很好,可爹爹心里喜欢的,就只有我娘。”
都是大宅大院儿的,俞翀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那你娘……”
童玉青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她摇头,“我娘难产,将我生下来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