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对弟兄们,韩云低仗义可靠,赏罚分明。可是在韩惊墨的事情上,韩云低就是个顽固,冷厉,独*裁又专*制的暴君!再苛刻的封建大家长,也不会比他更冷酷不近人情!
结果他居然默许了傅予的存在?这叫什么事!可笑!
傅予算个什么东西啊,不就是摊上一对好父母吗?要说了解韩惊墨,又哪里比得上他?
他和韩惊墨一样,都是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可怜孩子。他们这些流浪儿,就像街头的野猫野狗,像阴暗角落里的铁线蕨,像烂泥沼泽中的泥炭藓,他们一个人孤独长大,他们的心坚硬而牢固,感情冷漠又偏执。他们回视世人嘲讽的目光中,长满尖利的荆棘刺针!
只有他才能理解韩惊墨内心的渴望!
因为他们是同类!
傅予图的,不过是一个有趣新鲜罢了!
哪怕是韩云低,也不过是想从韩惊墨身上寻找一丝慰藉,一缕阳光,一点救赎。
可他不是!
他不需要慰藉和救赎,更是打从心底厌恶阳光!他只是想和韩惊墨互相依偎,像云雾汇聚,像风雨交融,不是互相取暖!
一块干燥的冰块,一旦靠近另一块冰块,二者就会牢牢地粘连在一起,无分彼此,直到彻底融为一体为止。若不能一起固守冰寒,那就一起消融化水!
尹轻越不记得自己在外头站了多久。
韩惊墨房间的灯亮了多久,他就在阳台站了多久。久到那点灯芯烛火在他眼底晃成一抹幽蓝鬼火,忽明忽灭地摇曳在漆黑瞳孔中。
总之第二天他一掀被子就连打喷嚏,等收拾好要去找韩惊墨,韩监考员早就来如电去如风,往考场报到去了。
尹轻越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韩惊墨昨天换洗的外套,像抱着个十六岁的韩小少爷似的,十分爱惜宝贝,还边蹭边叹气。
韩云低下楼吃饭,就看他蔫头耷脑的,穿着裙子还岔开腿坐,青天白日的抱着韩惊墨的衣服印口红,不由出声提醒道:“别把口水蹭到墨儿衣服上,怪恶心的。”
尹轻越柔情万种地抚摸了一下那外套,怏怏不乐地“哦”了一声。
韩云低懒得理睬他,径自吃饭去了。
另一边,提前到达考点的韩惊墨,在考场门口和傅予碰了个正着。
韩惊墨旁边是考务组长和几位同事,傅予旁边是来自督考组的几位督查员。
两人互看一眼,眼神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就分开,全程没有交流。
直到进入考场,启动系统。
临戴上头盔前,韩惊墨面对着投影屏幕,背对着傅予和摄像头,轻声道:“喂,别怕。”
傅予愣了一下,眼底经不住露出一丝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