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上去和岑意并肩走,时不时的还要开两句玩笑。
那人依旧会向往常一样朝他脑袋上揍一拳,然后暴躁的说闭嘴。
绕过好几条小道他们才到了一条小溪边。
星星点点的淡黄一晃一晃的飘在半空。
因为时荏冉有近视,看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时都是散开的颜色。
它们飞在空中也停在枝头,一眼望去,皆是美不胜收。
岑意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了,这里的萤火虫最多也最漂亮,但因为离民宿比较远,后面的路还没有小灯,所以来的人很少。
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时荏冉找了块小石头坐下:“我看过一个故事,说萤火虫是人的精血所化。”
他说着手一用力就在石头上划了条口子出来。
血滴在草尖上,又慢慢的渗进泥土里。
“如果以后的某一天,”时荏冉笑道:“你突然想我了,就来这里看看吧,说不定我也化了几只萤火虫在里面呢。”
耳边的溪水晔晔的往下流着,撞到隆起的石子上,撞在裸露的根系中。岑意嗯了声,没有问为什么。
他把自己的纱布扯掉,让结了痂的伤口重新流血。
“我说过,要和你在一起的,我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你有我陪了。我想你的时候一定会去找你,不管在哪里。”
这大概是他们最默契的地方了,谁都没有戳破,谁都没有说分开。
夜风扬起了衣摆。
时荏冉站在萤火虫里,冲岑意张开了手,他说:“抱一个吧,意哥。”
“虽然我们好像没谈多久的恋爱,但却像在一起了很多年。我不亏,也不遗憾。”
“你后悔吗?”岑意站在原地没动,“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吗?”
说不后悔是骗自己,但他又说不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岑意的。
从那张模糊的照片开始,到昨天贴吧里爆出来的他和岑意的亲吻照。
他们一人一半的奶糖,他们一起走过无数个夜晚的小道,他们藏在角落里的喜欢,还是败给了世俗。
时荏冉说:“我的心告诉我要爱你,我的脑子告诉我要现实。”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和这人在一起后,他就老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什么事,现在明白了。
明白的晚了,他没能保护好他。
那些难听的话和打爆了的电话,都将时荏冉推向一个又一个的刀尖。
第一时间换掉岑意的电话卡,回去后跟他保持距离,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