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要写的,有些事情该口头交待的便已经交待清楚了,但今日看到儿茶,他又觉得,自己还有些人未曾交待。
此刻若有人能在他身边,便可以发现,陈清酒所写,乃是绝笔一封。
――清酒此生,生为凡夫,勤于修身,终于仙门之内,陷入誉美之争,虽无勾心斗角,权谋天下,但日日不得安适。却于冥冥三千界中,适逢君兮,得以居室,困惑于情,诚然惶惶不可终日,却自感多福者也,只一人足慰疮痍之心,奈何情惹天妒,蜉蝣一须臾,朝生暮死,命如纸薄,并身有所累,于茶,终是有缘无份。
细数过往,不曾悔过遗憾,但万丈红尘,独茶一人,与此委屈。伏愿天地善待,若当来世,纵为七尺男儿身,亦不敢辜负,故还请此生,莫念。
放下笔墨,陈清酒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间那条发带,淡笑了笑。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儿茶披着外衣走近,见他还在执灯,眉头一皱,道:“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怕伤了眼睛。”
陈清酒将那封信折起,挑亮了烛火,“也不打算看了,收拾好便去休息……”
他微微拧眉,右手手指摁住信纸,另一端,儿茶刚刚拿起。
见陈清酒这般珍视,儿茶长睫一扫,眯眼笑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都不许我看。”
陈清酒冷睨了他一眼,强行将信从他指间夺出,又折一层,儿茶见他要往里衣内收,双手托着腮帮子,揶揄道:“这是哪家姑娘送的情书,胆子不小啊……”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
陈清酒不说话,儿茶咂嘴,不怕死地取笑道:“那是师祖您给哪家姑娘送的情书,我帮您看看文笔如何?”
陈清酒将那封信捏在指间,在儿茶面前抖了抖,瞬间叫它灰飞烟灭。
儿茶听他冷声道:“去您的师祖情书,滚!”
陈清酒黑着脸,儿茶便托着下巴无耻地笑着,让人看着心烦,陈清酒瞪着他,忍不住抬手就要给人一巴掌。
他这一掌轻挥了大半才被儿茶抓住,陈清酒甩了甩手,甩不掉,便没好气道:“松手!”
儿茶沉默不语,将他拉到了榻前,而后转身去了隔壁,陈清酒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蹬了鞋袜,自个躺在了榻上。
半晌后,儿茶又过来了。
陈清酒只能再次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瞅着他,儿茶依旧缄默,他坐在榻前,左手托着陈清酒的五指,右手捏着一把精致小剪。
儿茶边剪着他指甲,边漫不经心道:“都长这么长了,也不怕划伤了自己。”
儿茶的目光认真地留在陈清酒手上,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