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仍旧不愿回京过年吗?”云居雁小心地问。
沈君昊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还是要等子遥回来,才知道详情。”他已经隐约听说,沈子遥的母亲似乎想与鲁氏结交,应该是想打听云凌菲的事。恐怕沈子遥的婚事会先于沈子寒的定下。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了,沈君昊催促着云居雁赶快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许慎之和云辅先后送了消息过来,告诉他们云辅等一行人将在后天回永州。
当天晚上,衙门公布,云堇的生父因为受刑后重伤不治,死于狱中。这是沈君昊第一次独自经手这样的事,他又怕弄得不好,让他和云居雁都无法面对云堇。在云居雁睡着后,他在书房等了一整晚,直至确认他们一家人已经安然出城,且他的伤势并无性命之忧,这才安心。
又过了一天,鲁氏通知云居雁,云辅为了买回永州的手信,接了云惜柔上街。他们没有理由拒绝云辅,只能派了随从一路护送。鲁氏隐晦地表示,若云辅的意图只是买礼物,此行最多不过三两个时辰,不会有事发生。
云居雁一看这封信,一下子又紧张了,对着沈君昊说:“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不如我让玉瑶她们陪着我……”
“当然不行!”沈君昊急忙摇头,“马大夫说了,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若她真又什么图谋,或者就像你说的,她恨透了你,你此番前去,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
听到他这么说,云居雁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在屋子内焦急地等待着,
午时三刻,马管事突然来了,气喘吁吁。他还来不及开口,玉瑶领着鲁氏的丫鬟亦出现在了回廊上。云居雁整颗心重重一沉。她千防万防,步步小心,最后还是出事了。
“祖父和六妹发生了什么事?”她泄气地问。
马管事愣了一下,答道:“大奶奶,在下是来告诉大爷。王爷正为五少爷的事发火……”
“五弟又怎么了?祖父不是命他不许出房门半步吗?”沈君昊紧紧皱起了眉头。
马管事急忙回说,早些时候,沈君灿和沈佑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了一架,罔顾沈沧的命令,跑了出去。沈沧知道这事之后很生气,说是他若不在晚饭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马管事的话音刚落,玉瑶已经领着鲁氏的丫鬟站在了房门口。那个丫鬟口齿清晰地说。云辅和云惜柔在酒楼吃饭的时候,遇上了沈家的某位少爷。说到这,她看了沈君昊一眼,又转而说,她一早得了鲁氏的命令,若是有事发生,就先来通知云居雁,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去启昌侯府回禀了。
联系马管事所言,沈君昊直觉地认为云惜柔一定是遇上沈君灿了。他急忙对云居雁说:“你先不要急。我去看看,回来再说。有祖父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让玉瑶和锦绣跟着你的。”事到如今,云居雁反而冷静了。待沈君昊等人离开,她独自坐在屋子里思量始末。
云惜柔拦截许氏的信,怂恿云辅带她上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毋庸质疑的。她主动告诉云辅,他们不该住在沈家,她对沈君昊表现出太过明显的企图。她顺从地住在了启昌侯府,这说明了什么?是为了麻痹所有人,等待临行前的最后一击?
退婚的传闻。二弟生父突然出事……难道退婚是铺垫,二弟生父出事,是为了牵制二弟……她难不成是想嫁入沈家,与我继续未完的斗争?
云居雁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前世云惜柔不惜为妾,也要让她难受,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欢许弘文,她不过是像疯子一样,把她当成了假想敌。这一世沈君昊明白地表示,他不会纳任何人为妾,于是她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不对!她怎么知道沈君灿会跑出去?又怎么知道他们会在酒楼遇上?
云居雁在屋子内急得团团转。她一直害怕云惜柔盯上沈君昊,却忘了他还有弟弟。虽然云惜柔订婚了,虽然沈君昊的几个弟弟都订婚了,但那又如何?只要在公共场合闹出点事,云辅绝对愿意孙女再次嫁入沈家,而沈沧呢?即便不愿意,恐怕也得接受。
沈君昊的几个弟弟,三弟沈君儒和三房的四弟很少出门,二弟沈君烨是丫鬟生的,又不得长辈的喜爱,相比之下沈君灿是四房的嫡长子,又冲动,又自命风流……
“她……不,他们,他们一定一早就选上了沈君灿!”云居雁恨恨地嘀咕。
这些日子,四房出了太多的事情,前几天沈君灿才硬闯过凝香院,又大闹了枫临苑,惹得沈沧大动肝火……
等等!
云居雁用力摇头。“一切根本就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之中,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有内在联系的!”她嘟囔着,在心中默默把一切重新思量。忽然间她想到了沈佑。他为何会在今天与沈君灿争执,沈君灿又为何突然就跑了出去?
不由自主地,云居雁想到了肖氏一家。按时间算,肖家的那个姑娘很可能是沈佑的初恋。最后她孩子没了,人也死了,兄长一家不得不背井离乡,最后落得客死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