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云居雁正看着厨房送来的菜单,苁蓉进屋告诉她,沈君昊回来了,被等候在二门的沈君烨截住了。两人去了外院的书房。
大半个时辰后,沈君昊回到凝香院,云居雁迎上前问道:“你见过二叔了?他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
“他是回来解释,他为什么过家门而不入的。”
“就这样?”云居雁失望,“这种事。他派人回来说一声就是了,用得着郑重其事,三番两次过来找你吗?”她越来越不理解沈君烨了。
沈君昊给四周服侍的丫鬟们使了一个眼色。待其他人都退下了,他拉了云居雁的手,笑嘻嘻地问:“看起来,他在你这里碰了钉子?”之前,沈君烨对他说,他不是故意耽搁云居雁处置家事。初听那话。他有些不悦。他承认自己小心眼,不喜欢看到其他男人对他的老婆念念不忘,可转念想想,一定是云居雁借着处置家事为由,把沈君烨赶走了。他忽然觉得高兴。只有他才能理直气壮获得她全部的注意力。他一下子伸手揽住她。
“你干什么!”云居雁推了他一下,“我们在说正事呢。”
“我也在说正事。”沈君昊一本正经地点头,却没有放开她。他去见蒋明轩,一来是为了蒋家的下人曾扣留云居雁派去传话的小厮,二来也是为了沈君儒昨天说的那番话。不管蒋明轩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至少证明了。不是他命人让云居雁找不到他,而他与沈君儒的会面也是一早就约好的。并不是临时起意。
当然,沈君昊很清楚,这些都是蒋明轩特意给他看的证据,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他不是为这个高兴。他高兴,因为蒋明轩把先前曾送过给云居雁的那把琴收起来了。而云居雁之前弹奏过的曲子,不管是琴谱和箫谱,都当着他的面烧毁了。
下午的时候。蒋明轩虽嘴上说,试乐器的曲子,是死物。没有意义,不该留世,但沈君昊明白,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一种了断。至于陆航,蒋明轩解释,他只是送东西给他,马上就会回泰州准备婚事。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只有许惠娘才是他的妻子。
以后,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能够彻底放下云居雁,陆航至少不会再以“爱”的名义给他们找麻烦了,而蒋明轩也不会弹奏那首刺耳的曲子了。
云居雁难得见沈君昊那么高兴,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蒋世子说了什么?”
“没有。”沈君昊摇头,对着她认真地说:“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人。”
“你又在胡说了。”沈君昊对她的占有欲让云居雁很无奈。有时候他就连他们儿子的醋也照吃不误。“我问你,三叔和蒋世子到底说了什么?还有,二叔和陆公子有什么可聊的?”她试图转移话题,同时也的确是她怕了陆航,生怕他突然间又会惹出什么事,还要一脸无辜地说,他全是为了她。
“其实并没什么特别的。”沈君昊选择性地解释:“之前在莆田寺,明轩虽无法证明他和二弟妹没见过,但主持一开始就说了,他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凡是二弟妹出现在莆田寺的日子,并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和她同时出现。当然,知客僧的名录上只有名字,不过至少可以证明,明轩对二弟妹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那其他的呢?”
“那天蒋家的人没有通知我,你急着找我,看起来的确是误会。至于陆航,明轩说,这次是他找他。至于他和二弟说了什么,我想明轩也不知道。”
“那二叔又是怎么说的?”云居雁再次追问。
“他?看起来心灰意冷吧,不过他刚才对我说,他想参加科举。”
“科举?”云居雁的心“咯噔”一下。前世,许弘文是状元,这一世,他根本不可能参加科举。如果章巍注定是第二名呢?云居雁急忙宽慰自己,考科举不是那么容易的,沈君烨一向没有才名,皇帝又怎么可能让沈家的子孙出这个风头。
沈君昊亦对沈君烨这个决定不以为然。他说道:“不管怎么样,让他有些事情做也好,不过二弟妹和那个春芽……”
“说起她们,今天她们在这里闹了一回。”云居雁简略地说了经过,最后又道:“其实我不是对二叔不耐烦,只是有时候他的行为举止都挺莫名的。还有,这是他给瑜儿的玉,你看着处置吧。”她把沈君烨先前拿来的锦盒原封不动交给了沈君昊。
沈君昊打开看了一眼,随手把东西放在了一旁。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丫鬟们在廊下请示晚膳摆在哪里,他们只能止了话题。
其实,就算没到晚膳时间,关于蒋明轩和沈君烨,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了。如果用一句话概述,蒋明轩和沈君烨其实都只是意图向他证明,他们不该受到怀疑,他们近期的行为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与不该接触的人靠近。别说是幕后之人,他们就连幕后之人的爪牙都称不上。
入夜,沈君昊正和沈谨瑜“较劲”,小丫鬟来报,张泰到了外院,有急事求见。因为时间太晚,沈君昊只得换了衣裳去外面见他。
云居雁直觉认为一定事关枇杷。果然,沈君昊很快派人告诉她,枇杷醒了,他想马上去张泰家看一看。玉瑶闻言,请求云居雁让她同去。云居雁点头应了。
张泰的家并不在后街的一大片屋子中间。虽然院子很小,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他们能买得起京城的宅院就知道云居雁对身边的人是极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