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这句话,再想起上次见到沈君烨的情形,云居雁心中很不高兴,沉着脸问:“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再见面,或者找春芽问过?”
玉瑶缓缓摇头,答道:“在那之后二爷和二奶奶没再说过话,二爷甚至看都没看二奶奶一眼。春芽自从被二奶奶带走,就一直被二奶奶关在庆春苑的耳房。听小丫鬟说,二奶奶命人把她捆得像粽子一般,下令任何人都不能给她送水送饭。听说二奶奶还要处置春芽的家人。”
玉瑶刚说完,香橼进屋告诉云居雁,在不久前,沈君烨悄悄回了庆春苑见春芽,问她章氏所言是否属实。春芽在沈君烨面前不断叫屈,声称自己是被云居雁和章氏联合诬陷的。沈君烨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从暂时的进展看来,章氏和沈君烨并没有和春芽同流合污,可春芽的动机不明,目的也不清楚,更不确定她受何人指使,云居雁不敢妄下结论。
辰时,锦绣送来了昨日一整天接触过沈君茗的名单。云居雁仔仔细细看着,上面除了在沈君茗身边伺候的下人,唯有章氏和她的贴身丫鬟最可疑。
锦绣看云居雁愁眉紧锁,说道:“大奶奶,会不会二***的确确掐了十一少爷,但她不是为了让十一少爷跟着您?”
“是有这种可能。”云居雁点点头,放下了名册,暗自思量。根据赵氏之前所言,蒋明轩很有可能在莆田寺以外的地方与章氏或者春芽接触过,不过云居雁并不认为短暂的见面能令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
如果能见一见蒋明轩就好了。云居雁在心中叹息。若是她见到了蒋明轩,虽说不一定能够知道他和章氏、春芽的关系,但至少可以探一探他的口风,看他是不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辰时三刻,云居雁正与赵氏遣来的管事娘子商议事情,玉瑶进屋,悄悄告诉云居雁,沈君烨来了,声称有重要的事求见。沈君烨正式求见,又挑在有外人在的场合,云居雁让云瑶请了他入屋。
两人见过礼,沈君烨突然说:“大嫂,春芽是个可怜人,请您饶她这一回。”
“二叔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云居雁立时沉下了脸。
“大嫂。”沈君烨激动地上前一步,急切地说:“或许她是害怕将来,才会口不择言。”
“二叔,她是你的屋里人,即便我是长嫂,该怎么处置她,也该由弟妹做主,你找错人了。”
见云居雁态度强硬,沈君烨一脸错愕,直盯着她的脸庞。
云居雁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更加不悦地说:“二叔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去吧。”
沈君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涨红了,喃喃地道歉:“对不起大嫂,是我无状了。我只是一时情急。”
云居雁并没接他的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大门,意思很明确,请沈君烨离开。
沈君烨刻意忽略她的动作,低头解释:“大嫂,我知道,我和宜兰新婚燕尔,是不该收通房的。她的气愤我很明白,只不过,只不过――”他抬起眼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云居雁,为难地说:“她一向不得宜兰的喜爱,但还是求了岳母,让她跟着嫁了过来。她费尽心机,只为了摆脱自己的父兄……”
“二叔,你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与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就说了,你找错人了。”
“大嫂,不是我不相信宜兰,但春芽并不是不懂事的,我只是想向大嫂求证,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烨一会儿替春芽求情,一会儿又想求证事实,云居雁一时闹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讨厌沈君烨是毋庸质疑的,即便他有可能真的救过她。想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到他居然对长辈承认他暗恋她,云居雁板着脸说:“二叔,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如何连‘宠妾灭妻’四个字都不明白?今日你对我说这些话,就是对二弟妹的侮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君烨语塞,许久才小声说:“其实我只是想弄清楚事实。”
“如今母亲刚逝,你理应在灵堂守着,结果却在大早上,为一个通房质问长嫂,这事若是让旁人知道……”
“大嫂!”沈君烨突然就跪下了。
云居雁赶忙避开,心中更加鄙视他。“二爷脚软,一时没站住,你们还不快扶二爷起身。”她呵斥玉瑶。
沈君烨脸上的羞愧之色更重。见云居雁侧身背对自己,他阻止了玉瑶弯腰相扶的动作,目光牢牢锁在云居雁的侧脸。
云居雁想知道沈君烨只是怜惜春芽,亦或是找理由营救她。她缓和了语气,低声说:“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玉瑶,你把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原原本本说给二爷听。”
玉瑶点头称是,说起了经过。她虽没有章氏说得那么夸张,却也是句句指责春芽。沈君烨越听,脸色越难看。玉瑶甚至看到他握紧双拳,似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