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攀上太子殿下这棵大树,什么曾家,什么世子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我有件事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凌轩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似乎他和对面跪着的烨诚都是没有温度的偶人:“世子对曾凝玉钟情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烨诚搔了搔后脑,绞尽脑汁的想:“好像是在一次狩猎中……不过那时世子以为她是男的,还和她发生了争执……”
凌轩心说,烨岚说过曾凝玉和他一起男装出游,看来真相是曾凝玉男装游猎,恰好遇到了他而已,才引发了后面一些列的事情。
上一次,他掉以轻心了,听烨岚说这番话,并没有细想。
那么……现在仔细想想,曾凝玉为什么要男装游猎?
辅佐她父亲曾瀚涛的话,根本没必要,因为她还有个能干的哥哥筠玉。
单纯为了游玩?大可不必,女扮男装,被人认出绝对会是曾家颜面扫地。况且当时尚且有烨岚和广川王在场,一旦被发现掺和进了不在游猎名单上的人,严重的话,可以治罪。
她到底为什么女扮男装进入皇家围场的呢?
凌轩陷入沉思,他有一种预感,只要残破这点,至关重要。
烨诚看太子默不作声,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好一会才听到太子对他说:“你可以回去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谢殿下出手相救。”说着,就要起身退出去。
“对了……你是不是在和曾家的大小姐谈及婚嫁?”
想到止菱,烨诚一阵唏嘘:“曾凝玉一定会劝说镇国公取消这门婚事。”
“呵……”凌轩冷冷一笑:“就算不取消,你也娶不到曾止菱。皇叔薨逝,按照惯例,世子和你要为皇叔守孝三年,不得婚嫁。你不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烨诚愣住,几乎就在瞬间,心中涌起一股作恶的喜悦感。
对啊,世子费劲心力要娶曾凝玉,可是因为父王的去世,他父丧在身,在三年内根本不可能迎娶他想要的人。
“太子殿下叮嘱的是。”
凌轩一摆手:“退下吧。世子最近操办皇叔的丧事,费心费力,倘若他有任何不适,记得进宫禀告我。”
他说的很明白了,分明是让烨诚做他的眼线。
“是。”答应的毫不犹豫。
等烨诚出去了。凌轩重新打开一本奏疏,提起朱笔,酝酿了许久,仍未落笔。
那是宗人府为世子妃的婚事所定的时间。璟王同意退婚了,嵘王世子毫无悬念的会成为曾凝玉的丈夫。曾凝玉应该知道的吧……那她为什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要救自己而不是保护嵘王?
难道因为自己的地位更高?
忽然,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殿下……”一旁的太监见太子踌躇这么久,不禁轻轻唤了一声:“要不要奴才把安神香灭了?”
凌轩听到太监的呼唤,才发现自己出神了很久。自己是怎么了,凌轩警惕的看了下老太监,继而将朱笔蘸满墨水,以隽秀的字体批道:【嵘王辞世,世子父丧在身,婚事再议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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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因为没有拯救嵘王,心里过不去,着实消沉了几天。抱着被子赖床不起,筠玉知道这件事,赶来看妹妹,听到凝玉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想都没想就拍着妹妹的肩膀说:“这有什么愧疚的?任谁都要救太子殿下。他是储君,地位最高,岂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话虽这么说。但凝玉总觉得救太子不合算,越想越后悔,应该让他去死。
自己救他,是藏了私心,为的就是让他感恩,对曾家网开一面。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宫里没有半点感激她的举动,这让凝玉很是灰心。
不如救一个死狗,这是她的感想。
“哼,救了也是白救。根本不领情。”
筠玉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凝玉的嘴巴:“你胡说什么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许说!臣子牺牲自己救君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所求的话,罪该万死。”
凝玉干笑两声。心里则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一定要让太子当场横尸。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接着敲门进来一个小丫鬟,凝玉认出是母亲房里的人。
“什么事儿?”
“二小姐……宫里来了一位公公,要接您入宫。夫人要奴婢来为您梳洗打扮。”
上次她被召进宫,结果碰到了太子,惹了一身麻烦。她这次可不上当:“……哎呦,我肚子疼……恐怕……”话没说完,那丫鬟身后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位白眉的老太监,尖着嗓子,一扫拂尘:“恐怕什么呀,公主殿下的命令让小姐您那么受不住吗?”
凝玉哑然。这死太监怎么闯进自己屋里来了?也太大胆了吧。
当曾府是什么地方,皇宫后花园吗?随他个阉人这么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