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呀,真比画里摘出来的还好看。”秦月夏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笑着打量凝玉:“我都不想跟你一块走了,都被你比没了。走吧,去见舅舅,别让他等久了。”
被秦月夏拉着去见了周知县,一桌酒席聊表对凝玉的谢意。席间,周知县礼貌的询问了凝玉的情况,一如既往,她没一句实话相告。席到一半,有人来报:“回禀知县大人,去南山关寻秦夫人的人马回来了。人没找到,但是遇到了涫洲总兵陈大人,他让您快些打开城门!”
“他怎么来了?”
“好像是兵败退守到此,算上他只有骑兵十八人。”
秦月夏听到母亲和秦诚没找到了,不禁以帕拭泪,呜咽起来。周知县顾不得伤心姐姐罹难,听到高官到了,立即起身去城楼迎接。
“大人,如若方便,请让我一并前行。”
“你,你去做什么?这夜里黑漆漆的,你又是贵客。”
秦月夏劝道:“舅舅,安姐姐要去,一定有理由的,您就许了吧,我也想去看看。”说着让小厮弄了两件斗篷来,和凝玉一人一件,披上走了。
凝玉只是心中不安,来的究竟是败兵还是敌军?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迫使她不能坐视不理。
夜晚的城楼,风硬冷难耐。城门下为首的将领银鞍白马,身穿银白甲胄,看不清面容,他身后还跟了铁骑十七人,见到城楼上来人了,立即嚷道:“姓周的,要命的话,快些开门!放我等进去!”
周知县喊话:“来的可是总兵陈大人?不是我等不开门,而是这里尚有给军队准备的粮糙,不敢轻易开门!”
“你可知爷爷我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再不开门,就取你性命。”陈总兵搭上一箭,黑夜中直朝周知县射去,嗖的一声射飞了他的官帽。吓的他打了寒颤,慌忙叫道:“是神弩手陈总兵,快把城门打开!”
“慢!让我问他几句话!”凝玉不等周知县许可,就朝城门下喊道:“大人不要急,只因为兵部的梁典,梁侍郎大人有令,没有令牌的将士夜晚闭门后一律不许进入闿县!”
周知县急了:“你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侍郎的命令。”
“嘘——看他怎么回答?”
只听城下回应:“胡扯,军中没有这个命令。我几日前还和梁大人通信,没听他说过!”
“好了,可以开门了,他没上当。”
凝玉冷笑:“怎么没有?兵部根本没有梁典这个人。”都是她随口胡编的。双重陷阱,那个所谓的命令只是引他上钩的饵,真正的破绽在于梁典这个人,而他没有识破。
“这个人是假的?那他是谁?”秦月夏慌了。
周知县却不信:“他怕只是着急记错了。陈总兵骁勇善战,一身银甲最善骑射,据说双手都可开弓射箭,百发百中,刚才也见识过了,还能有错?再说了,故安我看你倒是可疑!”
这时城下那人又怒道:“再不开门,我定参你这狗知县一本,叫你全家丢了狗头!”
“这就去!”
“不能去!他绝不是什么陈总兵!”
“不是又能怎么样?他只有十几个人,还能怎么样?这县里兵虽不多,也有几百个。我不会凭你个妇道之言,惹了不该惹的人!”周知县几乎是推开凝玉,急匆匆的带人下了城楼,就去开城门,迎接陈大人入城。
“陈总兵见谅,下官只为保险起见,还请勿怪。”
陈总兵骑在马上,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见知县带着手下跪地迎接,冷笑道:“好狗官,疑心倒挺大,可惜……”
“可惜……什么?”周知县察觉到异样,仰首去看,倒是看清了陈总兵的长相,面容清雅俊朗,只是年纪不过二十几岁。
而总兵级的官员,尚没有一位在三十五岁以下。
周知县方要逃跑,对方却银枪直戳入他胸口,将他撅在半空,用力一甩,径直砸在敞开的城门上。
“杀!”另外的十几个骑兵,纷纷拔刀砍杀,把路边的捕快卫兵都砍倒了,向城内冲去。
城门上的凝玉一把抓住秦月夏,匆匆下了城楼,夺路去逃命。
“他们是什么人?”
“很重要吗?反正不是好人!”凝玉心中多少有数,不过敢冒充朝廷高官,洗劫州县,真是胆大包天。
两人钻进小胡同,趁着杀人的匪徒还没追上来,跳入一个荒废无人的小院子躲了起来。凝玉抱着秦月夏,大气不敢出。
“母亲死了,舅舅也死了……”秦月夏哽咽道:“……就剩我一个人了……以后该怎么办?”
“不要说话。那帮狂徒应该去县衙了,那里的府库有些银两,等这之后,他们会做什么就不知道了。如果咱们能等他们走了,还能捡条命,否则……”一番话说的秦月夏不敢再出声,两人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就听哭喊声震天响,透过稻糙瞭望夜空,竟泛着红色。
“一定他们烧了县城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