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没办法,只得让陆大夫帮着熬药,她则出了院子去柴房看秦城的尸体。
可是,柴房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尸体。
不好。凝玉汗毛倒竖,赶紧退出柴房,警觉的听周围的动静,半晌过去,并无异动。不管怎么说,尸体竟然消失了,难道没死透,现在逃跑了?她赶紧跑回卧房,见烨岚半坐在榻上休憩,她一开门,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秦城的尸体不见了。”
“秦城的尸体不见了!”
“秦城是谁?”烨岚好奇的问。
“就是你昨天射死的那个袭击我的人。”凝玉紧张的说:“大夫说他的尸体在柴房,可是刚才我去过,发现没有了!人若是跑了,早晚会找人来再袭击咱们。”
“哦,那个人啊,被我埋了。”烨岚慢条斯理的说:“刚才我去找你回来,去柴房把他拖出去是埋在雪地里了。”
“……你做的?”凝玉听闻是烨岚所为,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坐在椅子上叹道:“也是,除非有不死之身,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箭惯胸还能活下来。不过,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声。不对,你风寒未愈,谁叫你出去?再病了怎么办?”
他听了,眼睛笑完成一条漂亮的弧线:“关心我吗?直说好了,干嘛气势汹汹的。”他朝她招手:“是不是吓到了,没关系,过来,我给你揉揉。”
凝玉怎么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她扶着额头,不敢抬头:“总之呢,现在小心为妙,虽然你很厉害,我也不差,但好虎不敌一群狼,若是对方人多势众,咱们也要挂彩。我可不想再在身上来道伤痕了。”
“嗯,听你的。”他答应的干脆。这多少让凝玉心里好过些了,又叮咛了几句。她转身去端来药碗给烨岚喝,再喂给他之前,她想了想,小口啄了下,过了一会,没发现异样,才喂给他:“没毒。”
烨岚笑:“如果有毒的话,你不是被毒死了?”凝玉哼:“没看我就喝了一点么,就算有毒,短时间内不会致死。”
虽然享受她喂药给自己的举动,但无奈汤药苦口,他最终还是把药碗端过来,一口喝干了,然后苦的只皱眉:“我宁愿上战场杀敌,也不愿意喝这苦口的汤药。”擦净嘴角的药汁,见凝玉对他笑盈盈的,不禁恍然失神,怔怔的看着她。
她被他看的不舒服:“喝完药,就歇息吧,看我做什么。”他一挑眉:“你我是夫妻,看你一眼怎么了?”
“喂,是谁说我是母老虎来着?”她道:“等回京,您就退婚罢,我没有怨言的。”
烨岚则抱着肩膀一边摇头一边说:“这可难了,你跟我在一起许多日,对外说你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谁信啊,你离开我,怕是嫁不出去了。”
这话戳重了重点。但凝玉却装作不慌不忙的说:“没退婚,你怎么知道就没人娶我呢?”
烨岚心里一阵酸涩,可不想叫她看出自己吃没来由的飞醋,挤出微笑:“那咱们就京后再看。”
“正合我意,殿下安歇吧。”她告退。
出了门后,正看到陆大夫过来,她便上前摸出银两塞给他:“诊金付给您,这几天劳烦大夫您了。”
陆大夫接纳他们,多半出于恐惧,哪敢收什么银子,忙推辞不收,两人推脱了一阵,最后他迫于凝玉的压力,还是把银子接下了。凝玉也想烨岚的病早点好,毕竟宿在这位大夫家,让普通民众担惊受怕可不好。
不过比农户家,陆大夫作为乡里的大夫,家境要殷实一些,房间也多,可以容留他们住宿。于是凝玉晚上终于得到了一间单独属于自己的房间,准备美美的睡上一晚。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忽然惊醒了,睁眼一看,眼前果然有一个黑影。
这又什么人?她猛地坐起,便要去摸武器。
可那黑影先她一步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小声说:“嘘——是我。”
烨岚!难,难不成他要偷袭自己?!凝玉气不打一处来,决定给这厮一点教训看看,甩来他的手后,照准他的胸口便是一拳。烨岚以为亮出身份,凝玉便会放心的安静下来,谁知有拳头等着自己,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拳后,他的赶紧捂住心口,在黑暗中疼的抽冷气:“你,你,你打我做什么?”
“你摸过我房间做什么?!”她怒。烨岚在疼痛的时候,还不忘记捂住她的嘴巴:“嘘——嘘——有人来了,我是来告诉你的!”
果然,凝玉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传来男人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而人数就她推测,怎么着也有四五个。
这又是哪来的仇家?
“你知道是谁吗?”她低声在烨岚耳畔说。黑暗中她身上的淡淡的甜香撩拨他的心弦,他只觉得她说话呼出的热气扑的他的面红耳赤,赶紧躲开,道:“不知道,不知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现在说这些没有,咱们做在一条船上,共进共退,敌人是谁的不重要。”
凝玉嗯了一声,下床猫着腰,借着月光来到窗户下,偷偷向外望,只见对方有五个人,正和陆大夫和陆恒说话。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受伤了?这时烨岚靠过来,也向外看,低声说:“如果是来找咱们的,就糟糕了,你我加起来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哎?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