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不禁不怕,反倒笑道:“……你还是没长大,太过天真,你将我杀了,你也活不成……宫里还有我的人,他们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是吗?”凤烨岚转动剑刃,让锋利的剑刃剜着他的血肉,疼的郕王痛苦的尖叫,烨岚道:“下了战场,狼也会变成狗!是狗就抛肉就能收买!你这个旧主子没死,他们就投奔了新主人,都巴不得你死!就比如袁宗敏。”
烨岚的话有真有假,是有下属被他收买了,但不是袁宗敏。
郕王不信:“你手刃亲叔叔,你……”
“你只是我的敌人。”烨岚拔出剑刃,血液如泉般从郕王的伤口处喷出,使得他颓然依着墙壁瘫软在地。
“……呵呵……”郕王呕出血沫:“就算没有我,你早晚也会做乱臣贼子,就为了这个女人……”
烨岚高高举起宝剑,悬在他头顶:“是不是轮不到你说!”高悬的剑如闪电般劈下。
看着如枯木般倒下的身体,烨岚俯身拾起被他斩掉的郕王的头颅。
一旁的凝玉看着如修罗般浴血的烨岚,只道物是人非,这些年大家都变了。
烨岚眼神悲凉,嘴唇嚅动了几次,终究对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反手擦了下脸颊,拭去迸溅的温热鲜血,沉默须臾,打开门走出了大殿。
烨岚拎着郕王人头一走出,浑身是血,模样骇人,这时更多人聚集到了殿下的空场中,可人数虽多,却鸦雀无声。
烨岚平举郕王头颅,大喊道:“皇帝驾崩,璟王拥兵自重之时,此贼犯上作乱,觊觎皇位!本王替新帝斩此贼,涤荡jian佞!自今日起本王将继续征伐忤逆之人!再敢作乱者,下场如此贼!”
将郕王的人头扔到下面的地上,冷冷的环视众人,喝道:“听到了没有?”
鸦雀无声,此时最前面有一人先跪下,叩拜:“吾王千岁!”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跪到在地,凌乱的语句逐渐清晰,气壮云霄。
“吾王千岁——”
殿外喊声震天。但殿内却死一般的寂静。
不远处的墙角便是郕王的无头尸体,烨岚虽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是他刚才在杀戮郕王,显露出来的凶狠,仍使她措手不及。
这时,殿门被打开,烨岚重新踱步进来,擦了下脸上的血迹,有些尴尬的笑道:“凝玉……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她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因为我是死皇帝的皇后?还是因为我是新帝的生母?”
“……因为,你是凝玉。”他别开目光,忽而一挑眉:“现在一片狼藉,说这些话太奇怪了。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先让宫娥扶你回去休息。”
凝玉苦笑:“我来这里,其实是想劝郕王向你投降的……没想到……算了,他犯上作乱,应有此报。”然后睫毛微垂,半晌才道:“……我可以走了吗?”
烨岚有话要和她说,但不是在现在,他唤来宫娥扶凝玉回去休息。
待凝玉一走,烨岚便叫来麾下的大将吩咐道:“去追袁宗敏,一旦擒获格杀勿论!”
郕王之死造成的震动比烨岚预期的要小得多。而百姓反倒松了一口气。毕竟嵘王返回京师打着让皇长子恢复大统的旗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同样持此旗号璟王就该罢手,那么天下自然就太平了,大乱便可终止了。
想法过于乐观了,嵘王攻入京师,平定了郕王叛乱的消息传到南方,不仅没让叛乱平定,反倒让璟王有了口实,说嵘王不该杀了郕王,他要为皇叔讨个公道。
造反的理由,随手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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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宁寂的是寝殿层层透出光亮,宫帷无风静垂,却遮不住寒意。凝玉独坐灯下扶额沉思,孤影落寞的映在窗栏上。
“娘娘,时候不早了,让奴婢伺候你休息吧。”
“你去歇着吧,一会疲了,我就自己睡了。”
散了侍女,凝玉缓缓起身,披了件衣裳踱步出了寝殿,在回廊外,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扶着廊柱站住,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湖泊中金色的圆月倒影。
她俯身拾起一个小石子,掷过去,击碎了倒影,碎了一池的银色光点。
这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首见是烨岚,忙束手站好,冷漠的问:“你怎么在这里?”须臾自嘲的一笑:“宫里清理叛军,哪还有后宫不后宫的区别,随便哪里都是士兵,是本宫不对,不该出来乱逛。”说着就要走。
T他却一把抓住她:“你还要去哪里?我是来见你的。”
“殿下,这不合礼数。”
“礼数,我杀了郕王,占领了京师,难道就合礼数吗?我是为了你回来的,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权势?”
凝玉甩开他的手:“你上次见我的时候,是如何说的?你说回来报复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
烨岚没想到她还记得,不禁哑然失笑:“那种话,怎们能作数。你救过我,现在轮到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