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健在,大房二房并没有分家,二房只有徐幼珈母女,和大房庞大的支出比起来,可以说是基本不花钱。这么说起来,公中的银子全花在大房那里,老太太每年还要从顾氏身上盘剥二三千两银子。
一直到离开寿安堂,徐幼珈心中都在计算这些年母亲到底被明着暗着要走了多少银子。顾氏牵着她的手,坐到罗汉床上,见她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不由得担心起来,“娇娇,在想什么?跟娘说说。”
“娘。”徐幼珈见屋里都是母亲的亲信大丫鬟,嘟起嘴不满地说道:“这些年,祖母从母亲身上盘剥了不少银子了吧?”
“娇娇就是为这不高兴了?娘也不在乎这点钱,再说,咱们孤儿寡母,也算是靠着大房庇护着,就当作是保护费吧。你想想,要只有咱们两个,铺子能不能开得下去且两说呢。”再加上宝贝女儿生得好看,真要是孤儿寡母地过日子,人身安全都不一定能保证。
徐幼珈展颜一笑,“娘,我知道了,我不计较了。”大房要是想谋算母亲的嫁妆,每年二三千两肯定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这个靠山委实太过危险,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和自己。
第009章
徐幼珈怀疑大房想谋算母亲的嫁妆,晚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自己和母亲的处境,难免又睡得晚了,等她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连忙爬起来,轻叱进来服侍的春叶春杏,“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我?”
春杏道:“太太专门交代了,姑娘这两天脸色不好,让奴婢们不要叫您起床,老太太那里她会替姑娘说一声的。”
春叶整理床铺,春杏取来一套樱桃红衣裙,徐幼珈摇摇头,让她换了一件樱粉色褙子,白色百褶裙,穿戴好,插了支粉色碧玺的杏花簪,春杏看着梳妆整齐的徐幼珈,不由得心中暗暗嫉妒,要是自己有这样好的容貌,岂不是也能飞上枝头?上天可真是不公平,自己是个丫鬟,姑娘生来就是主子,还生得如此好看,太太手里又有银子,自幼便娇生惯养……
春叶把早膳摆在桌上,徐幼珈只简单地用了两口粥,就带着她直奔青竹院。
周肃之向来是卯时起身,此时正拿来一卷书在西稍间的书案后翻阅,透过开着的窗子看见徐幼珈来了,起身迎了出去。
“肃表哥,我起得晚了,让你久等了。”
周肃之微微一笑,清隽的眉眼很是温和,“无妨,我也刚收拾好没多会儿。”小姑娘可能一路走得有些急,面颊微红,皮肤莹莹如玉,双目盈盈若水,像是枝头沾了微雨的杏花,娇嫩又清新。
徐幼珈坐着马车,周肃之骑马,去了城西繁华的街道西华街,径直停在了瑞记成衣铺的前面。
徐幼珈踩着车凳下来,“肃表哥,这瑞记是我母亲的铺子,里面的东西虽不说是顶好,却也过得去,你要是有看中的,直接取就是,我跟掌柜说一声,以后表哥来了,不用银子的,表哥,你——”她突然停住了,面红耳赤地呆立当场,不光是她,连她身边的周肃之也听到了她肚子发出的“咕~”的一声。
周肃之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
徐幼珈又羞又窘,满脸涨红,低着头不敢看周肃之。
“表妹,你就算低着头再看上一个时辰,地上也不会出现一道缝让你钻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