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珈颇为无奈,为了给老太太守孝而推迟婚期,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她沮丧地回凝玉院换了素色衣裙,首饰也全去掉,坐着马车去了城南的徐府。
徐府已经是一片白色,徐瑛跪在灵前,低着头抽泣。徐幼珈走过去跪在她身边,“二姐姐。”
徐瑛抬头,她的眼睛有些红,“四妹妹来了。学院有些远,大哥还没有回来,璋哥儿去换衣服了,三妹妹还没到。”
徐幼珈拿了几张黄纸放到火盆里,徐璋已经换好了衣服,进来看见徐幼珈,迟疑了一下,“四姐姐。”
徐幼珈倒是从未见过如此礼貌的徐璋,看来去了学院确实长进了,她点点头,“二弟。”
几个人默默地在灵前跪着,没一会儿,徐璟和徐琇一前一后进来了,徐琇的肚子微微隆起,徐瑛惊讶地问道:“三妹妹,你可是有喜了?”
徐琇比以前丰满了些,气质也大有不同,以往徐府里我见犹怜的庶女,如今成了王家的少奶奶,一家上下都很看重,她日子过得舒心,人看起来也爽朗自信了,“已经四个月了,三姐姐来得倒快。”
徐幼珈道:“我离得近些,也才刚到一会儿。”昔日的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徐幼珈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徐瑛把两个蒲团叠放到一起,扶着徐琇跪下,“三妹妹身子重,稍微跪一会儿就歇了吧,别累坏了。”
徐琇点点头,“多谢二姐姐。”她也不打算逞强,反正对老太太也没那么深的感情,意思一下就行了,可不能因此伤了腹中的宝贝。
跪了大半个时辰,徐琇就去了徐瑛的厢房歇息。因为守孝前三天要禁食,大家都没有用午膳,又跪了大半天,徐幼珈双腿发麻,借着净手起身活动,刚走出灵堂,一双手猛地抓住了她,“姑娘!”
徐幼珈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发现是春杏,她形容憔悴,双目通红,显然是哭过的。徐幼珈暗暗纳闷,春杏什么时候和老太太这么亲近了,至于哭成这样?
春杏紧紧抓住徐幼珈的袖子,低声道:“奴婢有几句要紧话,想跟姑娘说,姑娘跟我来。”
徐幼珈眉头一挑,“就在这里说吧。”她对春杏要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也不信任这个背主的丫鬟。
“姑娘,”春杏看徐幼珈不为所动,指了指转角处,“姑娘略走几步吧?”
那转角处倒是没有危险,两边都能看到。徐幼珈走了几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春杏瞅瞅左右无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姑娘救救奴婢。”
徐幼珈怒道:“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大哥的通房,跪在我面前,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人呢。”这里并不隐蔽,让吊唁的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姑娘别走,我这就起来!”春杏看她发怒要走,忙起身拉住她,“姑娘,奴婢被人害了,求姑娘救救奴婢吧。”
徐幼珈看她一脸悲愤惶恐,倒是不像说谎,有些疑惑,她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徐璟又没有娶妻,谁会害她?
春杏双手颤抖,“前年,奴婢刚到大少爷的院子,就腹痛小产了,大太太说是奴婢没有怀孕,只是葵水晚至。这两年,奴婢一直觉得身体不对劲,可奴婢没有出府的机会,就算请了大夫,那也是听大太太的,不会告诉奴婢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