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第一次倒水,给李叶的感受还要浅,许是本来这褥子就有些凉,这后倒的水连李叶的一个翻身都没有激起。
窦怀启就这样倒了又歇,歇好了接着倒,硬是让这褥子一夜未干。估计这茶壶里还剩一成的水了,他又轻手轻脚的下床将茶壶放好。
然后上床窝在墙边,坐着眠了会。
李叶是被身旁的动静给弄醒的。
他醒来时觉得全身冰冷,他记得昨日做了一个落入冰水里的梦,可怎么醒来还这么感同身受。
意识渐渐清晰后,他方才觉得这被窝里有些冰凉。
“喂,起来了。”
管事的又在门外唤了,他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却突然来了一个哆嗦,又打了一个喷嚏。
他惊恐的发现,手掌下撑着的地方水渍甚多。
“这……这是……咳咳。”李叶猛地的发现自己竟在咳嗽,他反射性的抬起手,手掌里有些水迹,低头一看,褥子不知何时全湿透了。
“李叶!你还不起来吗!”
管事的已经走了进来,他往李叶身上一拍,“噫!李叶你身子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李叶抬头时与正在换衣的窦怀启视线一对。
“管事!这小崽子咳咳把我的褥子弄湿了!您一定得惩罚他咳咳。”
这管事脸上有些不乐,心想又来替自己找些麻烦事了,还没说话,窦怀启就接话道。“昨日奴才回来,奴才的床也全湿了,不知被谁倒了一床的水,他褥子湿,许是这褥子里的水流过去的。”
管事将手往窦怀启的床上一摸,当真也是湿的。这院里有这么多下人,谁知道是谁倒的,他可没这个闲工夫管这些事。
“行了,你出去干活,李叶你就歇半天,好不了就接着做活,别想偷懒。”
李叶自然知道管事是不会管这种事的,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往窦怀启的床上倒水,可现下见管事如意料之中的敷衍,他的心里却有些叫苦不迭。
甚至他也不能确定这水是不是窦怀启所倒,只得在窦怀启出门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窦怀启嘴角一动,冷笑一声,不作搭理。
如昨日一样,窦怀启又到灶房里洗碗,这次甚是小心,虽然洗得慢,但也没把碗打碎。
又谨记司凉教导他的,等主子们朝食都用完了,再跟着下人们一起在下人房里用了食。这次时间过得有些快,晃眼就已过了午间。
李叶拖着个发烧的身体,也跑来干活,身软脚无力的,被管事责骂了多次。
窦怀启看得高兴,躲在一旁看着他发笑。
“窦怀启,你过来,去将自己的衣物收拾下,带去南云院。”
说话的是刚过来的司凉。
司凉声音没有抑制,李叶怨恨的眼光又一次搁在了窦怀启身上。
“嗯好。”
窦怀启并不在乎这些不能化成实质的目光。
他回自己歇息的屋子里,将衣物和布衾一裹,抱着就出了门,而后跟在司凉的身后往南云院里走去。
“我们都是下人,你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姓名,只是你的名字,太长,不太适合主子们喊,等大小姐回来了,再求她赐个名就行了。”司凉在路上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