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她总觉得窦怀启有些变化,平日里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站在离她两米的地方,脸上没什么表情,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打量着姜裳身旁的环境,以确定姜裳会不会有危险。
但近日来,窦怀启却离她越来越近,从两米到现如今不过一个手臂的宽度,姜裳又一次疑惑的回头看去。
窦怀启仍旧穿着颜色深沉的衣物,眉眼间似藏着寒冰。见姜裳朝着他的方向投来视线,眼里反而有柔情暗涌,笑容绽在唇齿间,抬头回望着姜裳。
姜裳打了个哆嗦,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的手臂,又下意识的往前面跨了一步,拉远了与窦怀启的距离。“你今天怎么回事?”
窦怀启掩下笑意,一字一眼的道。“回大小姐的话,奴才只是听从大小姐早先的安排,离大小姐近些。”
“哈?”
姜裳闹不明白,她揉了揉额头。“平日里唤你离我近点,你却总像是我周围存着妖魔鬼怪,怎么也不肯靠近,这今日我什么都没做,你又乖乖的跟在我身后,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窦怀启带笑摇了摇头,平日里他总是冷着张脸,今日笑的频率有些高了,一个说话的功夫,他似把这几天的笑容全都贡献出来。
姜裳眯着眼上前将右手背往他额头上一搭。“今个脑子没发热啊,怎么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窦怀启由着她的玉手贴着自己的额头,皮肤紧贴之时,他心里轻叹,下一刻就听自己额头上一响,原来是姜裳将手指弯曲,用指节敲了他额头一下。
姜裳省着力轻敲,对于窦怀启来说,不过是小猫抓痒。
“若是出了什么事,尽管告诉我,你小姐我保你。”姜裳昂着头,像只骄傲的雀鸟,而后转身,几步一小跳的往府里走去。
可惜好心情总是容易被人为的磨灭。
姜裳站在大厅前面的庭院中,初春的春花正盛放着,在东风中张扬着身姿,美艳不可方物,姜裳却没有可以去赏花的心情。
原因无他,只因从大厅里被姜老爷送出来的那人。
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不喜欢明艳的衣服,穿了身颜色暗淡的长衣,眉眼间都是姜裳熟悉的模样。
从她身侧经过时,这人没有多说,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而后与窦怀启错视一眼,由着姜宏朗将自己送到门前。
“姜老,下次再邀。”
姜宏朗堆着笑,等人走远了,仍旧看着他的背影,悠悠的说道。“这三皇子可真是个讲究的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姜裳的双手将衣角揉得没了原形,这辈子自家爹爹早已与太子成了一派,这三皇子来此又是为了何事,难道……
姜裳冷着张脸,她眼睛里恨意翻滚,整个人站立在原处,如一把已经开锋,时刻要与人拼命的长剑。
“爹!他是来提亲的?”
姜宏朗从门口绕回来时,正好见姜裳呆愣在原地,本是想上前与她说些话,哪知道刚靠近,就听姜裳吐出这么一句大胆的话。
他慌忙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只窦怀启一人站在身侧,对他坐了个管好自己嘴的表情,方才有了空闲。
“我说你一天在想些什么?纵然三皇子是个长相合你心意的少年郎,但人家是皇子,怎么会向你提亲,你给我管好嘴。”
姜宏朗伸手戳了戳姜裳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姜裳心里一松,只要不是提亲就好,她讨好的拉着姜宏朗的袖口,“爹爹,我这不是意会错了吗。”
“意会?谁给你这个意思让你领会了吗?”姜宏朗又是在姜裳肩膀上一戳。“三皇子此次前来,是因为皇宫出了刺客一事,以及夏国二公主消失一事。”
“呵呵。”姜裳尴尬一笑。“可这事不应由太子或者二皇子来处理吗?”
“唉,这朝廷上的事哪里容得臣子闲谈,回院里看书去。”
姜裳一想,也是,这现下太子与二皇子如两只虎豹,咬着对方的缺口,怎么也不放,哪里会将这种博皇上好感的事交给对方做。
看来三皇子是渔翁得利。
姜裳转身一边思索,一边往南云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