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为娘也有要事操持。”
孟青容伸手替姜裳整理了下衣领,而后带着人离开了。
“走吧。”姜裳见人走远了,方才微微偏头,对着身后的窦怀启与司音说道。
刚进南云院,司音便退下做事去了,姜裳大跨步的走进屋子里,她是想将昨日从狄李那处得来的面具赠予窦怀启,顺带着找一下那个被她扔进妆奁里的蚕蛹。
可人是已经走进了屋内,身后却感觉空空的。
姜裳回头一看,窦怀启正低着头站着门前,没有动作。
“你怎么不进来!”
“小姐,奴才年纪已长,不适合再入小姐的闺房。”
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姜裳是没有时间与他争执。
她上前伸腿往窦怀启小腿上轻踹一下。“你在与我犯浑吗?前几日你给我送酱蹄子,可不见你这么在乎规矩礼法。我记得那日我并未允你进屋,你此刻又与我讲些礼法。”
姜裳小手一伸,扯着窦怀启的衣袖拉着他进了屋。
她将窦怀启拉到屋内正央,而后抛下一句“你等着。”匆匆的往内室里跑去。
姜裳从镜台前拿起那个皮面具,复得撩开帷裳,走回到窦怀启面前。“给你。从今以后,你只要在我汴丘一日,便得戴一日。”
窦怀启看着递来的皮面具,有些不解。“我为何要戴这个面具?”
姜裳心想,近日各路人马都在寻找你的身影,若不是狄李不在,我岂会将你留在身边,既然你得待在我身边,自然得戴着这面具。可这些话她如何能与窦怀启明说。
“我是你主子,唤你戴,你便戴,何须问这么多。”
窦怀启将面具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动作,突然问道。“小姐,且记得前几年你将奴才救回来之事?”
“仍不敢忘。”
“今日二公子自远方而来,与小姐又是青梅竹马,前几年主子将奴才认错,而后带回府,此幸,主子当日言是为了他人,那人是不是他?”
姜裳只听得一头雾水,那么年久的事,她早已忘记,哪里知道曾经的一句戏言,被窦怀启记了这么多年。
面前的窦怀启又变得冷冰冰的,与他平日的寡言相比,姜裳一点也不喜他的这副面容,因为在她心里,窦怀启的冷是给旁人看的,可她不是旁人。
但若是让她认真说出自己是他何人,她又道不出个所以然。
“你……近日,怎么总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这不像你。”
窦怀启冷着张脸,嘴角却突然带了丝笑意,只是笑意如火星,眨眼便消失。
“自与你相识以来,从无鸡毛蒜皮之事,皆是大事。”
姜裳心神一停,而后飞快跳动。
她不知这种情感是为何物,纵是上辈子听说自己被指给三皇子,也从未如此喜悦与激动。
可此刻她仿佛身处于游船之上,身侧是流水旧曲,有人饮酒百杯,仍高谈阔论,豁达于天地。有人歌尽万千,托鸿雁锦书云中寄,山水一色长眠于春。
只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
“你……你且先将那面具戴上,没我命令不准取下。”
窦怀启见姜裳面红耳赤,低头戴上面具时,眼里也有笑意浮现。
“主子,不论那人是不是他,还望主子珍惜自身羽毛,应与男子拉远距离,以免谣言起,祸害名声。”
“知道了,你先出去,晚些时候,我再唤你进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