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压抑不住的妒意,面色冰寒凝固的人,是他?
他在嫉妒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少年?
纵然宋予深幼年受过压制、见过亲生母亲的死,因此不得不忍辱负重掩藏自我,可他毕竟出身宋家,物质上从来没缺过,极强的天赋和学习能力更是让他生来便凌驾于众生之上,因此这三十多年的人生里,除却对宋越有过恨,对应如笙有爱,他从没尝到过其他千奇百怪的人生情绪,可此刻就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却在嫉妒一个逝世七年的少年。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许你不记得了,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次。”他修长又苍白的手亦一寸寸拂过她的脸,缱绻温柔又冰凉刻骨,“四年前你已经放弃了停止我们关系的机会,所以你这一生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我纵容你在家里称呼我为叔叔,也纵容你在学校跟学生称呼我为老师,可纵容不代表你可以忽视我们的关系,你该记得,我是你的丈夫,你不爱我可以,但同样不能把你的心给了任何人。”
应如笙迎上宋予深的目光,“叔叔放心,我一直很清楚。”
一段婚姻里可以没有爱情,却绝对不能没有信任。
她接下了任务要跟宋予深过一生,她不希望婚姻还没开始就没了信任。
“清楚就好。”他低低地道。
不清楚也没关系,就最好一辈子都别清楚了。
少女的目光很是澄澈纯粹,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她似乎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但即使是她清楚当年的事,已经走到这一步,纵然她会因此而恨他,想报复他,他也不可能放她离开。
宋予深的思绪转动不过在片刻之间,他也便收起了那一身凌厉危险的气息,温柔地抱起她,安抚着她也许因为他刚才的威胁而受到影响的情绪,“天色也晚了,今晚是想回家还是暂时就在这里?”
宋予深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凌厉的危险消失不见,整个人温润而温柔,如果不是脸侧还有他指腹冰凉的温度,应如笙甚至有种刚才危险的威胁没有存在过的错觉。
她敛了眼里的思绪,确认了这里是哪里之后道,“景世离家里有些远,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去让人晚些备晚饭。”
“嗯。”应如笙虽然大致理清了脑海里的思绪,却还是有些乱,也的确想休息些时间,也就应下了。
应如笙躺好后,宋予深温和地笑了笑,轻触了触她的唇角,又为她捏好被子,然后离开了。
卧室门关上的同时,宋予深眼里的笑渐渐消失。
他吩咐了佣人备晚饭的时间后,去了书房,助理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