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着他的裤脚,手背绷紧到了极致,像是拉满的弦,下一刻就要崩溃。她磕磕绊绊着,狼狈地想要解释。
他却突然握住了她攥住他裤脚的手,打断了她欲开口的话:“好,我信你爱我。”
他的掌心其实不算暖,可对于浑身发凉的应如笙来说,那便是滚烫炙热了。这种能烫伤人的滚烫一路蔓延到心里,仿佛触碰到了她心底最隐秘的心事,连紧绷的心绪都有所缓和。
“你肯信我了?”
狼狈而恍惚的她根本察觉不出前一刻还嘲讽她的他下一刻就说信她有什么异常,只是满心欢喜他肯信她。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开口,是因为,不…不是因为…”她反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地道。
“我信你爱我。”盛含泽却不等她说完,似乎是终于不耐了,他解开她的手,
“七年前,为了你母亲的医药费,你可以出卖你的身体给我,现在,为了翻身,你连你的爱都可以出卖。你的人廉价得让我厌恶,你的爱更廉价得让我恶心。”
连说这样近似于侮辱的话时,他的语气也是极温和而平静的,仿佛是施于她的恩赐般。
他终究不信她。
一句话而已。
可从天堂跌落地狱也莫过如此。
*
应如笙睁眼时,耳畔似乎都还不停地回荡着那一句话,甚至是夹杂着原身母亲去世前那一声绝望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是任务者应如笙,已经不是原主应如笙。
煤气的味道在逐渐弥漫满整个空间。她不得不暂时止了思绪。
稳了片刻心绪,她是本想起身去关了煤气,却发现浑身酸软得厉害,最后只能咬牙撑着身体,狼狈地爬过去关掉,然后去开最近的窗。
清新的空气闯入鼻息间,她才感觉整个人鲜活了过来,可稍一伸展,手肘却不小心磕到了矮桌上。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数个药瓶倒在已经干透的血书和血衣上,她蹙眉。
这些都是抑制精神病复发的药物。
原身小时候貌似经历过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因而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七年前的事情发生后,原身的精神疾病更重了。
这七年来,原身都只能依靠偷偷吃药来勉强维持正常,但也只是勉强,更多时候,连原身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