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眼睛轻轻答道,“我喜欢你喜欢……”
我们就要往床上躺去,门外仆人说钱眼让人来告诉我们他在府前等着了。我们紧抱着,亲了半天,分开,都有些喘息。审言微垂目,小声说:“车上也能躺着。”
我笑得低头,审言叹气,“就是路途太短……”我大笑,把他抱着又难舍难分了一番……
我和审言手拉着手出门,一路亲亲密密地到了府门,见言言正在同钱眼比比划划着幼稚的拳脚,每次言言打向钱眼,肯定能打到,钱眼就会大叫说疼,杏花在一旁捂着嘴笑。审言轻叹,我微笑。
见我们走过去,钱眼一挤眼睛,“知音,终于上手了?”
我不及答话,言言问:“什么是上手?”
钱眼愣住,有些尴尬地对言言说:“就是你娘……对你爹,格外好……”杏花咯咯笑,钱眼猛地正色:“大人说话,小孩家不能接茬儿,不该你懂的事情……”
言言得意:“我懂!我懂!就是我娘又抱着我爹了!”钱眼张嘴大笑。
审言轻咳了一下,低声说:“言言,上车。”
审言的语气十分和缓,可言言立刻温顺得像个小兔子,老老实实地爬上了车。我扶着审言上车,又为他脱衣,让他躺好。他昨夜勉力而为,我担心他过于劳累。一路上抱着言言,时时看审言的样子。他似乎睡了,但也许是闭着眼睛想事情。
还没到宅门就知道不对,人群把半个街道挤得满满的,赶车的仆人大声吆喝,请大家让让。我们停在原地,坐在我腿上的言言打开车窗往外看,外面人们的谈话声也传进来了:
“你去哪家应工?”
“林家,他家前面的棚子,说急需厨子佣人。以前的大财主,日后也差不了。你呢?”
“赵家,说要建房的泥瓦工匠杂差。有谁去谢家?”
“没听见有,据说,谢家的主母可不得了,当小姐时就把人往死里打,现在是个妇人了,不更……”
“谢大人倒霉啊,摊上了这么一个母老虎。”
“听说太后替谢大人狠揍了她一顿。”
“不是说太后把她打死了,谢大人哭得苍天开眼把她哭活了吗?”
“你自己听听,这像真话吗?!谁不知道是她把谢大人当下奴买了去……”
“对对,我知道!我那天在公堂,哎呦,听人家说她怎么把谢大人折磨得死去活来,那叫残忍哪!真没法说!”
“不是说谢大人认了自愿?”
“你自己再听听自己!可能的事吗?肯定是有隐衷啊!”
“是啊,不然后来怎么太后都知道了这事儿,谢大人诉苦了呗!”
“就是!我可没眼见所谓谢大人哭他,但我以前可看见她打人,狠哪!一鞭子下去……”
“那是该让太后教训一下子,她后来安生了吧?”
“怎么可能安生?!人的性子哪能变?听说新婚前夜就把谢大人给捅了,透胸而过……”
“啊?!干嘛呀?!”
“当然因为谢大人反悔了呀!”
“可当初谢大人婚前不都天天在董家住着吗?”
“那是因为那时的董太傅威逼利诱,后来董太傅不是太傅了,谢大人就不愿意了呗。”
“难怪会后悔,那他没死真是命大呀。”
“就是,董家趁着谢大人昏迷,就愣把婚事儿给办了!找了个别人抵了罪。”
“诶,我听说是贾家的公子痴迷董家小姐,失了心疯,才……”
“董家小姐那个德行,谁会喜欢?贾家公子要是喜欢她才叫疯了。那天他是去劝谢大人不要成亲,被董家小姐碰上了,一剑杀了他,重伤了谢大人,还把事儿推在他身上了……”
“谢大人怎么不休了她?”
“敢休?!她说了,如果谢大人动了那心思,她就让谢大人……你知道……断子绝孙哪!”
“啊?!她怎么敢?”
“当然了!她武艺高强,当初打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