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久,我都快再睡着了,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稍粗了些,我睁了眼,看他的眼睫毛微张,醒了。
他半迷糊着就亲到我的脸上,我们腻了一会儿,我笑着问:“是不是睡了个好觉?”他稍睁着眼点了下头,抬手搂着我,小声说:“很好,还想睡。”我笑,他的身子凑过来,我有些紧张地说:“审言,你不能这么……”
他撅了嘴,悄声说:“它想到里面待着……我也管不了……”说着紧贴上了我的身体,我笑个不停,两个人八爪鱼似地抱着,就要……外面哥哥的声音:“妹妹,审言,我能进来吗?”
审言小声说:“让他一个时辰后来吧。”
哥哥接着说道:“我师叔要来看审言,他们明天走。”
审言泄了气,说道:“那半个时辰后……”
我笑着大声说:“哥哥,半个时辰后吧。”哥哥应了一声,脚步远去了。我看向审言,他闭着眼睛,还是紧紧地和我抱着,我说:“审言,咱们得收拾一下。”
他轻声说:“能不能在里面待一小会儿?”
我笑得微抖,说道:“张神医会骂你的。”
他一抿嘴,“不会,她会骂你哥。”我哈哈笑,终于分开,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都洗了澡,换了衣服床单,正襟危坐地等着,不多时,哥哥带着张神医和李伯就来了。稍微几句客套,张神医就示意审言坐下,审言垂着眼睛坐了,我和哥哥侍立在旁。张神医坐在床前椅子上给审言号脉。她号了一会儿,抬了手,稍蹙眉,盯着审言。审言不动声色,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样子。
头一次,张神医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哥哥都大气也不敢出。我知道哥哥一定告诉了张神医审言好了,审言重伤初愈,中医讲究养蓄真气,谨慎房事,我们不到一个日夜,就两次……但张神医也一定明白审言能好对他心理上是多大的安慰,他忍着疼痛去做,说明这对他多重要,怎么能斥责他?
一时间,满屋静静的。最后李伯呵呵地笑了,说道:“恭喜姑爷了!早生贵子!”
审言立刻松劲儿低头,轻声说:“谢谢李伯。”
张神医呼出了口气,恨道:“还不快躺下!”审言马上倒在了床上,一副听话的样子。我过去给他盖上了薄被。张神医看我,我不敢看她,只看着审言。张神医停了片刻,对哥哥说道:“你怎么不给他换新药?你师傅没教你要顺应境况变化吗?笨蛋!”
哥哥答说:“是,师叔。我晚上会给他我重配的药,以固阳……”
张神医骂道:“你能等到晚上,他们会等到晚上吗?笨蛋!”我觉得脸发烧,审言睁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像忍住了笑。我想起他说张神医会骂哥哥但不会骂他,不禁微笑。
门口处钱眼的声音:“知音,我们家也来亲戚了!”说着进来,见了张神医大拜了一下,口称:“神医!”张神医哼了声:“油嘴!”钱眼笑,又见了李伯,凑过去说:“李伯,我保证你猜不出来,说说今天谁来我家了?”
李伯笑道:“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就是你那个叫你吴钱小奴的继岳母。”
钱眼仰头大笑,叹道:“没想到被骂也能觉得如此痛快!”
张神医道:“竟然还有比笨蛋更愚钝的家伙!”
钱眼一屁股坐到了床沿,对着审言说:“我刚才见他们带了一队官奴进来,说是你买的?”
我的心提起来,他怎么这么不忌口?审言闭了眼睛,点了下头。
钱眼竟然不停,笑嘻嘻地问审言:“心里舒服点了吧?”审言又点了下头,钱眼得意地说:“跟我摆的丸子宴差不多……”
我实在不敢让钱眼这么说下去,对哥哥说道:“哥哥,请你去看看那些人吧。”
哥哥一直在愣着,呆呆地问:“官奴?哪里来的官……”他突然闭嘴,神色有些张皇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