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肃说:“不好不好,我不更显笨了?”
杏花笑着问:“怎么会?小姐在那边胖吗?”
我摇头,“不胖,瘦得像竹竿儿。”突然想到,我在那边不胖,可担心没有胸。在这里有胸了,又得担心发胖,当个女的,怎么就这么左右为难啊!
我感叹,“杏花,我要像你这么瘦多好,该胖的地方还有肉……”
杏花咯咯大笑,扬起手捂嘴,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疤。我好奇道:“钱眼说有去疤痕的药,没有给你用吗?”
杏花一哼,“他骗我的!就是想看我的胳膊!”
我笑了,小声说:“现在他是不是,总亲那里……”
杏花抬手轻打了我一下,“小姐……”然后又捂嘴,半哭道:“对不起!”
我嘻嘻笑,“没事呀!又不疼。”
杏花突然笑起来,眼睛不看我,脸红了,我不自在地说:“杏花,你太聪明了。我要打你一下……”可她笑得更厉害,还用手盖了脸……
看来真不能随便说话,说出什么来,就暴露了自己。
阳光下,河水闪动着有点儿刺目的亮光。那边,王准正对着莲蕊说话。言言在水里起伏,常欢和常语被人抱着,半浸在水里,四肢乱踢腾。他们的叫声和哗啦啦的水声,以及林赵两家老人的吆喝声,完全遮盖了审言那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转头看审言他们,见郭威正站起来,审言和钱眼也起身,双方拱手施礼告别。郭威转身离开了,审言遥遥地看我,我快步走向他。
到了他面前,他深深地看着我,伸手拉了我的手,我放了心。两个人并肩坐在了他的躺椅上,钱眼也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笑着说:“郭威倒是个丈夫,明知道说破了,也许对他不利,还是要在讲正事之前挑明了。我其实只觉得他眼熟,也不见得就认得出他。”
我咬牙,他总是没有顾忌,就说:“那是他觉得你们两位必是正道中人,不会计较那些个人的事情的。”
钱眼坏笑,“当然了,娶了郭威口中那位良善女子的人,一定是个……”
我接口,“最美好最善良最可敬的人,那个郭威可真知道怎么恭维人,是不是?审言?”
钱眼捧腹大笑,我笑着看着审言,钱眼笑着说:“知音,你对他可动了太多的心思!”
审言终于开口低声道:“那怎么了?”我赶快对他露齿而笑,他的手轻轻地握了我一下。
钱眼举手,“我不敢说什么了……”
言言一路跑过来,大喊着:“娘!我冷啦!”林赵两家的老汉跟着他跑,说道:“让我来抱……”“我有衣衫……”
言言喊着:“我要娘抱……”我忙抄起身后的薄被,展开,包住了跑到了面前的言言,给他头上身上一通擦拭,扭脸对人说:“让张嫂送干衣服来。”有人应声去了。我在被子里脱去言言的小裤衩,递给别人,言言趁势依在了我的身前,让我抱起他。我问:“常欢常语她们不想出来吗?”
有人回答说:“常欢还不想出来,常语看来可以。”
我说:“等张嫂送来衣服再出水吧。”
说话间,杏花来到了钱眼身边,林赵的两位老人在我们周围也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在我怀中来回蹭的言言。钱眼笑着问:“知音,你怎么学会的游水?”
我瞪他,杏花在他旁边捂着嘴笑,我说:“比言言大点,五六岁吧。审言,还记得我说我那时候夜里去游水吗?”
审言看我,点了头,眼里含了笑意。言言问:“娘也在河里游?”
我摇头,“在专门为了游水的池塘里游的,有个名字,叫游泳池。”
钱眼叹息,“银子啊!竟然为了游水,专门挖池塘。知音,你们那里的人,很有钱吗?富的人,都是干什么挣的钱?”
林赵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都皱眉看我。但审言也稍侧了些脸,所以我想他也在听,就回答说:“我们那里,富裕的人,非常富裕。就是在兴商之初,得了机遇。有的人做的是倒卖货物,有的人是盖房再卖房,有的人是开饭馆……”
正说着,张嫂走过来,手里拿着言言的衣服递给我,我接过来,边给言言穿衣,边说:“过去,在别的国家,极富的人,起家是做纺织,炼钢铁,修铁路……”资本主义国家的原始资本家们。
林家的老人问:“夫人,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我说:“我以前在一个异国他乡长大,后来才到这里。”
赵家长者皱眉:“董太傅做官时,没远行过异域呀……”
钱眼不耐烦:“反正她去过那里!董太傅把她送去了好几年,后来才接回来的!”林赵两位老人恍然大悟状,赵爷爷低语:“难怪行事异于常人……”
林家胖老汉竟然赞同道:“必不是中土之地,竟然让女子游水……”
赵爷爷点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钱眼挥手:“您们以后再谈这事。知音,什么叫‘做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