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摇头:“早些年,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也许能喜欢这些。可现在,我只指望着能找个对我好的人,诗不诗的,还真没什么用。”
我笑着说:“这要是让谢御史听了,大概又得伤感得写首诗。”她们都笑。
冬儿笑着说:“张嫂,你准备怎么办?”
张嫂一叹气:“还能怎么办?回绝呗!我一会儿就给他写个回信儿,跟他说,他的诗,我看不懂。以后别写了,免得废了那些笔墨纸张。”
杏花笑着说:“那谢御史看了,大概得气死了。”
我沉思着说:“张嫂,我觉得,谢御史不会死心的。”审言的倔强何尝不是得之于其父。谢御史动了这个心思,不见得就会轻易放手。
张嫂说:“天哪!那可怎么办?实在不成,我让那孙姐给他挑些别人?”
我笑着说:“门外那么多想见审言的女子,你去问问,有没有想要见审言他爹的……”
杏花笑道:“姐姐!还是要说出来!”
冬儿也笑:“玉清还反复叮嘱,不能对你讲。”
张嫂也笑:“夫人呀,大人连朝都不上了,就是不想见那些女子呀。”
我不好意思了,忙转移目标,对张嫂说:“张嫂,反正我是可以看你的热闹了。”
杏花也点头说:“张嫂,那谢御史出名的顽固。“
张嫂一拍大腿,“我去开店!那谢御史天天订那些烈女传,是最见不得女子出头露面的,我看他把我怎么办!”
冬儿笑:“张嫂厉害呀!”
钱眼笑着走进来,弯腰放了小罐在门边,凑过来说:“什么厉害?有我厉害吗?”
杏花打了他一下说:“总是爱显摆!”
钱眼拿起桌子上的诗稿,读了一遍,使劲下扯了嘴角,看着我说道:“知音,这可不能让人家看见。”
张嫂一把夺过来,顺手扔在了火盆里。
我说:“张嫂,那也不必,你不留个纪念?”
张嫂道:“写了这种诗的人,自己都留了底稿,日后大概还想着出个什么集子之类的。我烧了,给自己省点麻烦,别当了真,以为还真是为我写的呢。”
我舌尖发苦,不禁说道:“张嫂,日久见人心。早晚会有个让你信任的人来到你身边的。”
张嫂一叹道:“那要看造化了呀。哦,晚餐我让人准备了好几个菜呢,是杏花喜欢吃的,夫人的馒头片也烤了。大家一起去吃饭。”
我说道:“我还要去看审言……”
钱眼笑着说:“还用你去看?你等着就是了。”
冬儿笑嘻嘻地说:“姐姐,我们才走了多久?”
杏花急问:“是姐夫一个人,还是大公子也来了?”
钱眼笑:“两个人。”说着站到了门边。我们都等着,又过了好一会儿,钱眼猛地一开门,哥哥说道:“钱兄,吓了我一跳!”他进来,后面审言披着斗篷缓步走进门来,带入一阵寒气。
哥哥一进来就对钱眼说:“钱兄,李伯回我府去见我的师叔,他说晚上回来,让你天一擦黑就……”
钱眼笑着说:“放心放心,我不离开他。”
我站起来,去拉审言的手,他果然没有带手套,手冰冷。我皱着眉给他捂手,其他人都低声笑,审言垂着眼睛不理会。
我扭头对杏花说:“杏花,你们有没有手套?”杏花为难地摇头。
钱眼怪声说:“见都没见过。我们家连棉衣都没有。娘子,我的手也冷了,你给我暖暖?”
杏花立眉:“边儿呆着去!”大家都笑了。
冬儿笑道:“玉清呀,给杏花再号下脉吧,她说她什么反应也没有,是不是没怀上?”
钱眼皱眉:“怎么会没怀上?一天的功夫,孩子能去哪儿?”我们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