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呗!或者,谢夫人以此要挟,如果谢大人娶了妾,就不让儿子用谢家的姓!”
“那些别的孩子,可用了谢姓!一共,一、二、三个!谢之平,谢之安,谢之语,两儿一女,和那些孤儿院的孩子,用的‘常’姓不同……”
“不同也不是亲生的!你想想,当初谢大人不想当驸马,御医都说他不行了,哪儿生得出孩子?!”
“这倒好,谢大人抱养的孩子们都姓了‘谢’,谢家亲生的后代,姓了张!可够乱的。”
“就是,谢大人如果能有孩子,至少是个驸马!还用和那董家小姐在一起?”
那个单间里有一声大响,大家这回只看了一眼,有人说:“怎么那么大响动?”
“喝醉了呗!”
老店家终于抢了个开口的时机:“我跟你们说,那常言不是他们的儿子!”
“您老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儿呢?!……”
洛修文抬头说:“我想听听老店家为何如此肯定常言不是他们的儿子。”
老店家在椅子上坐得舒服了些,慢悠悠地说:“想当初,十五年前,是个夏天,天儿热,我那天没几个客人,就一个天天在我这儿坐着掐手指的算命先生……”
“老店家,您不会讲到猴年马月去吧?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家的被褥……”
“你回家去!老店家,是不是要讲怎么遇上的谢大人?”
洛修文有了些精神,“老店家请详谈。”他刚要喝茶,又加了一句:“关于谢大人的事情。”
“当然是有关谢大人的事了。话说,我正在发愁家中米缸快见了底儿,一连几天……”
“您怎么看见谢大人的?”
“我那时还不知道那就是谢大人,只远远地,看着两辆马车在那空宅子前停了,下来了几个人。我就留了心,因为那宅子空了几年了,荒得……”
“那几个人是什么样?怎么过来的?”
“是两对年轻的夫妻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们在那儿站了会儿,就冲我的茶棚走过来了,我心里高兴呀,这不是银子吗?看他们的衣着也不是穷人,尤其是其中一位女子,穿着淡黄色的绫罗衣服,看着就是个贵家的夫人。那个小孩一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拉着一位行动缓慢的青年男子……”
“那就是谢大人吧?”
“是呀,那时谢大人重伤才愈,瘦消不堪,可神色冷静,毫无软弱之态。他们来我这坐下,那小孩子钻到了桌子下面,那夫人摸样的女子坐在谢大人身边,对他再三观看,谢大人闭着眼睛不说话……”
“那是看不起他的夫人呀!”
“对,见着她就厌烦!自然不看她!”
“这就叫‘懒得理你’!”
“那位夫人就与旁边的一位男子谈话……”
“这么不规矩?!那是个什么人?”
“就是!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就和别人说三道四!那个董家小姐果然不是东西!”
“那个人就是钱大人……”
“哦!钱大人家有贤妻,自然不会上当。”
“钱大人是谢大人的好朋友,当然要给谢夫人的面子,她开了口,就得和她说两句儿……”
“谢大人不见得高兴吧?”
“他不该怪钱大人,董家小姐先去和钱大人搭讪的……”
“那谢大人和钱大人是铁打的兄弟,董家小姐自然离间不了……”
老店家自顾自地接着说:“那钱大人说要打通两个宅院,我就给他们讲了这两所宅院的故事……”
大家皱着眉听完了,不约而同地说:
“难道谢大人的长子言言竟然是林赵两家的孩子?!”
“怎么能这么巧?!”
“不会吧?如果是林赵两家的孩子,他们还不早带回去了?”
“你以为谢大人是谁?皇上面前的人!林赵两家势利再大,也大不过谢大人。”
老店家微捻胡须,似乎不在意大家的评论,说着他因重复多次而说得十分流畅的独白:“谢大人为人刚直无畏,钱大人圆滑灵巧,那谢夫人温婉体贴……”
“老店家!”洛修文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老店家,“可否说一说您为何如此肯定那常言不是谢大人的孩子?”
老店家一愣,“我要先讲后面的?”
大家一致道:“对对,先讲后面的!”
老店家伸出了食指,“这其一,那个我刚才说过的,天天在我这儿待着的算命先生和原来林家在此看守宅院的老仆人后来都成了那个常言的贴身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