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怎么的红了眼眶。接过那张纸巾的时候很是诚恳的说了声谢谢,却换来明泽好一顿的抽气:“别介,我听你说声谢谢可真是要了半条小命。”
我只好咧嘴冲他笑笑,专心的吞云吐雾起来。坐在我对面的何尧皱了皱眉,一张脸欲说还休让人看着难受极了。他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这我知道,他的身上就像印上了国家条款法规一样,规规矩矩的不像话。
林琳柒曾笑话我,说我这个三观不正的女孩子就好这种衣冠禽兽伪面君子。当时我怎么反驳她的已经都忘了,不过想来规矩女孩邹云舒配他才算是金童玉女一双。
这样想着,桌上的那瓶家庭特惠装果粒橙被我灌下了肚,明泽的那半包蓝芙蓉王也被我抽了个精光。
这期间许多面孔都嬉笑着一张脸,唇角扬起的弧度满是胶原蛋白,他们看着是那样的年轻,举着杯说着祝词,将勾着肩的林琳柒和唐小宛围在中间,晶莹的杯体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他们扬着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明泽在旁边看着唐小宛宠溺的笑,邹云舒苦着一张小脸不太乐意的抿了抿杯沿,何尧贴心的接过现女友的酒替她喝完了。
我想起北岛来,他在他的诗中说: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这首小诗写的真好,我十七岁的那年,一张高考志愿结束了我关于美院的梦。而现在,觥筹交错间,我结束了关于何尧的梦——那是我的爱情,是我穿越世界的旅行。
正文 第一十章 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诗中怅然若失的叙旧语气,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这可真可怕,我竟然连青春都快要失去了。
我在这里漫无边际的想,林琳柒从酒场中摸到我身边来,她拉着寿星公唐小宛的手,眼睛晶亮的像是天边的星星,“苏拼拼我跟你说啊,我决定今晚和小宛义结金兰!你,给我俩做个见证呗。”
我瞬间像吃了翔的看着她们,靠,这感情发展的也忒迅速了吧。
林琳柒嘿嘿地笑了笑,“你别这样看着我俩,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你难道没听说过?”
唐小宛在旁边无言的笑,眉毛一挑,那张桀骜的脸泛着夺目的光泽,她好像生来就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走到那儿都让人不得不频频侧目。
桌上有酒,一大堆子人闹腾,作为见证人少不得和她俩来上几杯。上帝作证,我是酒劲真差,喝完那几杯就到了洗手间呕了个天昏地暗,可惜一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种郁结于心其实是最难受的,身心都是委屈,我一晚上没有流出的眼泪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的对着马桶哗啦的淌了一地。
哭着哭着,洗手间外面传来林琳柒阵阵的话语声,她应该是来洗手间放水碰到了熟人。我猜那个人是她所谓的哥哥,因为我听见她捏着嗓子,无比欢雀的说着:“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好啊,下馆子都不找我,讨厌!”
真是毙了狗了,和林琳柒打高中起认识,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她这么娇滴滴的和一个男孩子说话,没想到这第一次的耳闻竟然是在洗手间偷听,要不是现在太过狼狈,我真想推开门去看看林琳柒口中的“哥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隔着一扇门,男女洗手间又有一点儿距离,那个“哥哥”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只知道他们在外面聊了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不紧不慢的冲了马桶,回到了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