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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愉安不知道医生在她的身上做了多久的手术,她只感觉到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也就是以前她经常做的那个断断续续的梦,这一次,她才终于完整的做了那个梦。
她躺在一片骇人惊闻的血泊中,而她一直都没有看清楚的那个拿着剪刀在她肚皮上扎过来的身影,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就是祁逸乾,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她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麻药消失,医生已经为她清洗干净了身上的血渍,她虚弱的望着医生问道:“医生,请问我的孩子还在吗?”
医生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语气柔和的说道:“放心,只是有些出血,孩子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再观察观察看看。”
她伸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腹部,心头很痛很痛,可是她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和祁逸乾有所牵连了,她终于明白了,她和祁逸乾之间真的完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会在一起了,在一起只会是相互无止无休的折磨。
她干枯的嘴巴微微的动了动,接着对着医生说道:“医生,这个孩子,我……可不可以……做掉?”
医生甚是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心口压抑的快要窒息。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打掉这个孩子,要是打掉了之后,也许这一辈子你都无法再生育了,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这种事情,你还是要跟你的老公商量商量一下比较好,毕竟这个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莫愉安被医生推出急诊室祁逸乾就迎了上去,得知道她和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随着护士将莫愉安护送到了病房里面,护士离开之后。
他沿着她的身边坐下去,她现在已经是昏睡过去了,他看着她憔悴瘦弱的模样,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他颤颤巍巍的抓起她垂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手指当触碰到她的手背上,她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的倏然一下子移开了,而这时候她的微闭着的双眼也紧紧地皱在一起,干枯的嘴角嘀嘀咕咕的说着不知道是什么话。
她脸上全是汗水和泪痕,他找来纸巾慢慢的,细细地替她擦拭着。
他好高兴,她和孩子都没有事,可是他又好悲哀,以后的日子,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道再也跨不过去的沟壑。
莫愉安是在第二天早上清晨清醒过来的,她迷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了祁逸乾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眼窝深陷,看起来应该是一夜没有入睡,
看见她一睁开眼睛他就迅速的站起来了,急切而又兴奋的问道:“愉安,你有没有好一点,你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吧。”
莫愉安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背对着他,没有回答他一句。
他愣在了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一角的小身板,站了不知道多久,她都是这样背对着他睡着,那个身影第一次让他感觉到她是那么的孤单,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弯下身子轻轻拉过搭在她腰间的被子搭在她的背上,接着关了灯,转身出了病房。
祁逸乾出了病房,莫愉安才转过身子换了个姿势睡着,可是她怎么都睡不着,她心里觉得好空旷,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那么缥缈虚无。
她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她把自己和祁逸乾以前的种种都想了一遍,越想就越觉得难受,她不知道还要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以后的生活,也许相对无言,走到尽头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心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