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句于鱼儿来说,却是黑暗里射来的唯一一束光。她那双被殴打至充血混浊的眼睛复又起了明亮的光来,光的源头就站在她身前。
她如置身梦中,又一时分不清那数年来痛苦的日子是梦,还是眼前这从天而降的人是自己的梦。
倘若眼前这人是梦,是来接自己的,人生尽头之时存的这一点美好,自己又怎会舍弃。
“我,我想活着……”鱼儿用尽气力,声音依旧细微,害怕那人听不见,蠕动身子,拼了命的想要告诉她。
清酒已跨过来,草堆在她脚下窸窸窣窣的。她一双手在腰后一搭,只见寒光闪过,喀嚓一声,鱼儿手脚上的镣铐断开落在草垛上。她伸过手来,将鱼儿抱出了马厩。
黑衣女人将马牵了出来,拍了拍马背,赞道:“这马要得!三匹,莫问也有份!”
清酒走来,脚尖一点,身子轻盈跃起,抱着鱼儿翩翩坐在了马背上,稳得很。
黑衣女人牵起两名山贼,走到马旁时,见两山贼瞄着骏马互相使眼色。黑衣女人笑一声,嗤道:“你俩个想坐?想起!”
黑衣女人翻身上马,将牵着山贼的绳子系在马辔上,她怎会不知道这两山贼打量着逃跑。一甩马鞭,马儿扬蹄,冲后院门跑出,转向大街驰聘。两个山贼在后跑的踉踉跄跄,勉力跟着,这万一要是跌倒了,可是要在这石板路上被拖磨的肉消骨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