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啜了一口手中已经变得温热的茶水,细品,漆黑如墨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祈进士,刚才外面是怎么了吗?”一位弓着背的沧桑老者警惕的看向窗外,奇怪问道。
祈元洲摇头:“无碍,只是觉得刚才路过人有些眼熟,在思索他们的身份与派系罢了。”
“哦,这样。”老者有些疑惑,但本着对少年的尊重,没有问出口。
他警惕的将头往少年身边凑了凑,低声道:“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虽说祈进士你最近在准备明年的春闱,但是,上面的意思还是想让你别一味的闷头读书,也去投靠看看最近大热的八王爷或者十四皇子之流,争取得到他们的信任,为我们之后的大业打下基础。”
祈元洲放下茶杯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最近确实是合适的时机。”
“祈进士果然聪慧。上面说只要大概和你说一下,你就肯定能够理解他们的意思。”
祈元洲笑:“皇帝老儿他老了,却在临老时把自己一手培养的太子废掉,虽说这其中也有咱们的功劳,但他可能又后悔了。现在,哪怕是为了国家的稳定和社稷的基业,他也不得不再重新考虑再立一位太子。”
“没错,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咱们趁乱收割成果的时机。上面让我转告你,虽说他们建议你提前投资,或许能够趁乱搬倒几个皇子,但也要注意动作幅度,万事要以你自己的安全为重。”
祈元洲点头:“我明白。”
两人又低语了半晌,老者才驼着背起身离开。
祈元洲展开放在桌上的折扇,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无穷天地”四个大字,勾了勾唇角。
在现在所有选手都各自为政的大环境下,他竟然会抽到一个反派身份,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再次抬头看向窗外已经走远、即将要拐弯的牧南溪一行的马车。
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那个父亲准备打牧南溪的。
就在他准备从窗口跳下去、为她救场时,那个叫做郁一博的少年及时出现。
这个时机,如果不考虑偶然因素,真的出现得有些巧合。
同一时间,那位脖子上吊着胳膊的少年也从马车内掀开帐帘,回头向他这个方向张望,依稀间仿佛与他对上了视线。
祈元洲眉梢一拧,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不愉。
这种莫名的不悦,让他怀疑。
思忖了一会儿,他探手从腰间的荷包中摸出三枚铜钱,随手抛洒在桌子上。
伴随着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不一会儿,三枚活跃旋转的铜钱就在连续翻滚后躺平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