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姨娘早产了,也不知道是被谁害了。或许所有人都动过手,或许有些人只是见死不救。
看着暗地里笑得开开心心,不停的揪着帕子的娘,薛阳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这么大的宅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能让原本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变得如此污秽。
阴谋,陷害,算计,打胎,无所不用其极。
更让她觉得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在爹以及很多外人的心里,他们一家妻妾和睦,姐妹相亲?
三个月后,薛阳越发沉默了,除非必要,她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出口。
就这一天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秋玉生突然不顾形象的冲了进来,哭着喊着说道。
“阳阳,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
等到秋玉生哭的差不多的时候,薛阳终于开了尊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玉生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薛贵这个爹给女儿薛阳定了一门亲事,明年这个时候就出门子。
定的人家虽然富贵无边,权势滔天。可是,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过去了只能做继妻,还要给去世的正妻行妾礼。未来要是死了,也不能名正言顺的葬在夫郎的身边,无法合葬。
薛阳默默的听完之后,更加沉默的垂下了眼帘。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才六岁啊,就这么轻易的被决定了一生?
又一个月后,薛阳用自己并不熟练的手法写了一行字,悄悄地放在了秋玉生的枕头下方。然后,她脱去身上的锦衣华服,避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视线,有条不紊的穿过一个个走廊,最后钻进了一个狗洞,走出了几个月都没有走出的宅子。
好大的宅子,看着很光鲜亮丽是不是?
可是,一个女子的一生,不过是从一个宅子走到另外一个宅子里,最后就像腐烂的叶子一样,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消失无踪。
薛阳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她想要逃,逃得远远的。从此之后,她叫秋阳,而不是薛阳。
在大宅子里的这些日子,她无比的想念几个月前的生活。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她拥有好多女子都无法拥有的自由。
晚上,秋玉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女儿的踪迹。直到她看到枕头下面的一张纸条,最后哭的不能自己。
——娘,我走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
薛贵听完女儿消失的消息,脸色沉重的皱了皱眉头。没了嫡女,他拿什么去和人结盟?
“既然走了,那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我薛家的女儿出了风寒,已经死了。”
说出这段冷酷无情的话语,薛贵不顾身后哭得像一个泪人的秋玉生,转身就甩袖离开了。
伤心过后,秋玉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默的想:
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下一个嫡子,守住这一片家业。等到日后阳阳回来的时候,才能有一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