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宁刚才被沈程放在硬板床上,以为他终于离开了,这才艰难地调整到俯卧的姿势,至少这样不会压迫到肿胀的后腰。她看了眼放在床头边的药油瓶子,在嘴硬和早点好起来两者之间纠结着。
她承认她自己天生倔脾气,一般人都用不着去纠结的理,就她偏偏会较真上。
周遇宁看着伸手可及的药油瓶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严重腰伤急需这东西。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总觉得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活脱脱像在命令自己吃嗟来之食似的。一想到自己用了就要欠他的人情,她又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了。
周遇宁趴在枕头上,她改不了她自己的臭脾气,又在为她自己突如其来的行动不便而烦躁,眼前干脆埋在枕头上生她自己的闷气。
可是腰伤不养好,她其实去哪都费劲,而且即便回去还得继续麻烦到招财他们,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只会给招财他们添麻烦。
算了!大不了自己走的时候还他药费。
周遇宁想到这里,把脑袋从枕头里抽出来,动摇地伸手去拿药油瓶子。
只是她刚伸手,外面走廊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周遇宁慌乱地缩手回去,动作太快,本来放在床头外侧边缘的药油瓶子直接被她胳膊肘带的掉在了水泥地上,还滚出去不少路。
周遇宁刚调整回去俯卧的姿势,沈程就已经走到房门口了。他刚才特意出去拿冰块去了,为免冰块融化弄湿她的衣物,他还特意在冰块外面套了几个保鲜袋。沈程知道她要强,肯定不情愿在自己面前示弱,刚才离开的时候特意把药油放在床头,方便她自己打开去抹下。
眼前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看这样子,她还把孙捷明带回来的药油给扔了?
沈程走近,弯身把掉在地上的药油瓶子捡起来放回到周遇宁的床沿边。
“不用就不用,没人逼你用,至于把东西扔掉吗?”他沉着脸问道。
周遇宁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她当然不想和他细说其实是她手误而已,只希望他能早点离开。
沈程看到周遇宁毫无反应,他还是头一回遇到气性这么大的人。他看了眼手上拿过来的冰块,保鲜袋外面已经有细微的水汽了,再拖下去等冰块融化掉就更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