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猜周遇宁肯定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哭得不能自制的场景, 干脆起来去把屋里的大灯都关了, 只开了床头柜前的小台灯, 还特意把灯罩罩上, 整个房间立马昏暗下来,仅仅能够看清房间里的摆设而已。
他又在手机上下单买了消肿止痛的药膏,走到沙发那边干等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 派送员送了药膏过来。沈程过去开门, 把药膏和纸巾盒都放在她的床头柜前,不太自然开口,“待会抹点药膏——”他说完后这才大步从周遇宁的住处离开。
察觉到沈程已经离开把房门都关上了,周遇宁才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眼前这样失控大哭过了。到这会其实眼睛都已经肿了一圈。大哭过一场,搁在她心头的重压倒是不知不觉中轻了一些。
她随手抽过床头柜前的纸巾胡乱擦了下脸上,哭了这么久,她这会又累又困, 酒意也还没有完全褪去,周遇宁碰了下她自己发烫的额头,脱了外套和裤子,扯了被子过来, 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沉回去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周遇宁按了下隐有胀痛的太阳穴,还有点宿醉后遗症。她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俯卧着睡了一觉。随手掀开被子坐起来,下一秒周遇宁就被屁股上传来的痛觉刺激地赤脚落地。
被这凛冽的痛觉刺激到,她昨晚那点残留的酒意早就消退的无影无踪了。周遇宁立马回想起昨晚被沈程扇衣架的狼狈场景,不过他怎么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来龙去脉她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想起自己的那点酒量,也有点后悔在李芳超那里多喝了几杯。周遇宁本来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里洗漱,她突然走到试衣镜前面,把身上的衣物脱掉侧身看了起来。昨晚她自己哭过一场后渴睡得很,甚至都忘记了抹药膏,到这会后屁股上被衣架扇到的地方已经触目惊心的高肿,即便没有坐着也有火辣辣的痛觉传来。
周遇宁自认倒霉,回到浴室里匆匆洗漱了下,为免相对紧身的牛仔裤束缚压迫到伤处,她特意换了条连衣裙。她裙子少得可怜,还都是夏天的款式,长度只到膝盖左右,也没办法穿紧身的打底裤,周遇宁又在连衣裙外面穿了件长风衣。她临出门前看了下放在床头柜前的药膏,又看了眼被扔在垃圾桶里裂成两段的衣架,虽然知道他手劲大着是无心之举,心里总归不怎么舒坦,她直接把那支没有拆封的药膏扔进了垃圾桶里,这才匆匆出门。
幸亏她今天出外差,出去采访当地一家有色金属企业环保整治后的现状,总比坐在办公室里好多了。
沈程白天过去华锦集团总部那边晃悠了下,他穿着便服过去,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平心而论,周遇宁收集的资料对他帮助很大。他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只需等下合适时机就行。
孙捷明已经辗转帮他查询到了方卉父母现在迁居的城市,他明天一早就会动身过去,接着去另外四个受害者家属的现居地。这些家属分散在天南海北的偏僻处,他想着尽早查清此案,把他自己的行程安排地无比紧凑。三天左右就能结束这趟远途。沈程本来想早点休息补觉,没想到睡前接到了何星曦的电话。
“今天是我生日,晚上一起来我家玩!”何星曦热情邀请沈程起来。她的生日和周遇宁只差了一天,以前读书时两人的生日都是凑着一起过的。她昨晚打了个电话给沈程去接周遇宁,觉得他随叫随到多半和遇宁关系挺铁的,所以才难得打电话给沈程。
“我不过来了,谢谢。”沈程礼节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