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垮下脸,果然是这样啊。她还祈求了半天呢。不过,也知道自己是莽撞了,可是也并非要马上走啊。
“哦……”
她听话的模样,令他一阵想笑,可是忍着不笑出来,回头看看她失落的样子,无奈地摇头:“你当真是胆子大,我不记得你何时会这样莽撞。你一个人偷偷跟了来,要是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如何?以死谢罪么?--若是一起死,便也罢了,你还活着,我却死了,让我如何甘心?”
她哑然地坐直身子,看着火光中,他带笑的神情,一番话说得她听了面红耳赤:“你、你说什么呀!--我才不会死呢,有阿孟在呢。你我才管不着。”奇怪奇怪,她偷偷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好像不小心抽紧了一下。刚才的话,她听得自己,也明白他在说话吓唬她,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儿害怕呢?
奚霖轻笑了下,抬眼瞥了前头靠着树干坐着,半闭着眼好似在睡眠其实竖起耳朵全身戒备的阿孟,想了想,抬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一些:“瞧你冷的……我不是在说笑,是让你明白,你是堂堂兆国的公主,不能出事的,明白吗?你是大苒国的大皇子妃,我也断然不会让你出事。”
她肩膀靠着他的肩口,鼻中有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类似甘草的味道,看着篝火的眼神,忽然有些儿恍惚,他不知怎么了,自从这一次自己进了宫之后,他的话中若有似无总带着这样的意思,是在让她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让她记牢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么?还是想一言一语地,将自己的心也引了去?
“小石哥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所有人都睡了,有些还发出了打呼声,整个树林里,除了在四周守卫的士兵外,就只有他们两个还在夜深时分,说着话,想来是没什么人听见的,便将这几日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以后自己总不能时刻逃避他,“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他等着的,就是她的回应。可是她忽然这些天像只随时要溜走的兔子,让他抓也抓不着,那种狩猎的感觉虽然勾起他的兴趣,却也十分无趣。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当真是矛盾的人。
她咬了咬唇,端正身子,面对面地看着他恢复了淡笑的神情,说道:“我这几日有些儿烦恼,我十五岁了,再过不久可能就要与你成亲,可是,你说你一直不把我当妹妹,因为你从来不说,给我的感觉也是兄长一般,所以我不是很相信你说的喜欢我。我,却一直将你当成兄长的,大哥说,夫妻感情可以在成亲后培养,可是我怕自己分不清,对你是兄妹之情,还是将来的夫妻之情。”
他静静地听她说,也不打算,心里却隐隐明白,她的苦恼。也知道,自己混乱她的目的,达成了一半。自己对眼前的女子是怎样的心思呢?不用说出口,他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心。他一向不将自己真实的心意表达出来,因此她不会明白那朝夕相处一点一滴的感情累积,才让自己在见到了阿孟之后,冲动地说出了口。阿孟看她的眼神,刻意隐藏,一如多年来的他。因此他有些急躁了。可,他不必急躁的,她与他有婚约,成为他的妻子,只不过是这一两年间的事,只要他提,或许还可以在下个月就可达成。可是,他有点儿贪心,贪心着希望她能够将心也交给自己,得到一个人的身体没有意思,心甘情愿才是他希望的,也势必要夺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