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像他这样的人不少,很多人都站了出来说:对,林哥,让我们跟着你吧。咱们没有家人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林老实看着Q群里不断刷过的信息,仿佛看到一张张鲜活稚嫩的脸,仰头期待的望着他,目光中是满满的信任。
林老实觉得自己肩头上的担子很重,但胸腔里又盈满了感动。他要帮助这些迷失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毁了。
因为青少年时期的这段遭遇,使他们极难与人建立起亲密关系,而且因为学业中断,很多人都没有学历,走上社会也只能做最底层、最辛苦的工作。他们就像即将展翅高飞的小鸟被人折断了翅膀,林老实想给他们接上翅膀,重新给他们一个飞翔的机会。
一个计划在林老实心中成形。
林老实:咱们先打好官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群员们欢呼起来。
过了一周,集体诉讼的官司开庭了。这个官司打得很艰难,因为林老实他们这一方索赔一个亿,戒网瘾体校不肯买账,他们这学校才开不到十年,扣除掉各种运营成本,净利润还没有一个亿呢,上哪儿拿一个亿赔他们!
这官司要输了,得卖学校,自己掏老本赔钱了。黄校长当然不答应,所以找了好律师,就是想把金额降下来,少赔点钱。
林老实他们这边不肯答应。第一次庭审没有结果,定好了第二次庭审的时间。
一周后,第二次庭审开庭,这次朱律师呈上了一份厚厚的材料,省精神病医院开出的诊断结果。这1500名受害者中,有近半数的人有较为严重的精神疾病,情感障碍、睡眠障碍,敏感多疑,甚至出现了幻听幻视,还有一部分人得了抑郁症。
这份材料充分证明,戒网瘾体校对这些年轻人精神上的伤害。
朱律师在法庭上慷慨陈情:“一个人索赔六万六多吗?整整两年的光阴,七百多个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们这些人,青春年少,要么正处于学习的关键时期,要么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但所有的努力就这件事给一朝毁了。我的当事人刘小舞被强制送进戒网瘾体校时,正值高三,她的成绩还不错,考个大学不成问题,但因为早恋被送了进去,呆了足足两年多,错过了高考的机会,出来后因为没有文凭,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只能去工厂里打工,一天在流水线上站十几个小时,领取的薪水仅供度日。而与此同时,她的同学们正在大学里享受肆意的人生,意气风发,前途无量。我就问黄校长,这六万六能买回来刘小舞的人生吗?不能!刘小舞并不是个例,这1500人,他们人人都是刘小舞,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因为戒网瘾体校而改变、错位。这笔钱,远远不足以弥补对他们的伤害!”
啪啪啪!
旁听席上的戒网瘾体校受害者、专家学者、教育局官员、家长代表和媒体从业人员,都自发地鼓起了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