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圆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去,对着林老实远去的背影,张嘴,无声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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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春丽打开病历,从头扫到尾,都没找到泌尿系统检查的信息,只在中间翻到一团撕碎的病历。这一页究竟写了什么,林老实为什么要把这纸给撕了。
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何春丽仍不死心,她想听听医生怎么说,也许以后还能治呢?何春丽蹲了下来,把碎纸铺在白瓷砖花台上,一块一块地拼,刚拼了十几块,离拼凑整齐不是特别远的时候,忽地一阵寒风刮来,将碎纸给吹得满天飞。
好一会儿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何春丽几乎崩溃,更让人绝望的是,林老实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何春丽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死死咬住下唇,转身盯着林老实:“撕碎的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没什么,就一张废纸而已,走吧,回去了!”林老实说完,捡起吹落到地上的病历,转身若无其事地出了医院。
何春丽跟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他骗她,她已经拼凑出了一小部分,那张纸也是病历。林老实独独不敢把这一部分病历给她,莫非医生说他的病没法治?
回到村里后,何春丽脑子里还是这个问题,偏偏每次提起,林老实都避而不谈,一副非常忌讳的样子。倒是她不提这个的时候,他变得正常了许多,偶尔还能跟她聊几句。
林老实的态度变得和善了一些,如果是以往,何春丽铁定会很开心,但现在一想到,他可能是因为不行了,在心里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准备留住她这个妻子才转变态度的,她就高兴不起来。
日子就在何春丽的犹豫和煎熬中溜到了春节。
大年三十那天,他们俩去了林建义家过年。饭桌上,兄弟俩照样喝酒,喝到一半,林老实跟林建义提起了他的计划:“我们就两个人的地,种出来的粮食交了公粮,剩下的还不够吃,我想找点副业做。”
兄弟上进,林建义很赞成:“你准备做什么?村里刘成哥在外面认识的人多,有时候会揽些建房子、修路、挖水渠之类的活,过完年后,我问问他那儿还缺不缺人。”
何春丽听了直皱眉,这不就后世的又脏又苦又累又没前途的农民工吗?林老实去干这个,她光想,心里就不大舒服。
好在林老实拒绝了:“不了,哥,这些活本来就少,村里人都抢着干,塞我进去,就得有个人下,都是乡里乡邻的,你就别为难刘成哥了。我另有计划,我看咱们村子里河东的那个鱼塘还属于队里,我想把这个鱼塘承包了,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