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马兰眉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
“因为我在赌,赌你跟皇甫殇之间,虽然两人有所误会不和,但其实你并不想要他的性命。”她看得出来,他对皇甫殇这人的感情很复杂,既爱又恨,仿佛因某件事原本交好的两人因而闹翻,各种爱恨悲憎的情绪交织在一块,竟也分不清究竟对他是何感受了。
“你错了,”闻人衍缓缓握紧了置于玉案上的手,阴沉着脸一字一字咬牙恨道:“我憎厌极了此人,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最好命丧黄泉,如同他心爱的弯儿一样,自此重伤昏迷,再也醒不过来。
“那好吧,就当是我向您求救,请您看在我过去这些日子如此尽心为您办事的分上,赐我一名医,让我救治意外遇难的友人,行吗?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亏待替自己做事的手下吗?”她改了向他求医的理由,希望他能看在她为他冒险潜进皇甫府办事、当探子的分上,赐予她一名医术高深精妙的名医救人。
“呵,马兰眉,你是不是忘了,你因家中那爱赌的老父欠了我百两银子赌债,被我派去他府上偷盗标案机密的奸细,你这般变着法子、不遗余力地求我救他,难道,你喜欢上他了?”他危险地眯眸睨着她,仿佛只要她敢说是,便要当场动手捏死她似的。
她闻言心一惊,下意识地摇首反驳,“没有,我没有喜欢上他。”
但脑中却不由自主回忆起那夜在马车里,他用那块黑色绣金帕子细心包裹递给她、在月光下盈盈散耀着朦胧晕光的那块淡黄色桂花糕,和他那闭目养神、被月光照映得难得柔和的侧脸。
闻人衍面色阴冷深沉,紧紧捉着薄唇,死死盯着她看许久,才收回视线,嗓音冷峻的开口——
“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我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若要我出手帮忙救人,你必须与我签下一纸死契,日后无论何时、何事,只要我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你都必须听从我的吩咐命令办事,我才同意……”他持扇站起身,慢慢踱下了高台,“否则,哪怕他伤重几欲身亡,我亦不会助他。”
从她不惜闯上门替皇甫殇请医救命的行为及态度看来,她似乎对皇甫殇已悄悄动了心,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她自己目前尚未察觉,他想,或许她是将来他对付皇甫殇那寡情无心之人的主要武器也不一定。
所以,他要趁早将她死死拿捏在手里,待日后拿她来报复那令他受尽多年相思苦痛折磨、无法与昏迷爱人长相厮守的至恨仇敌皇甫殇!
“要我和你签下死契?这未免也太……”马兰眉听了,本想张口拒绝,但不知为何回绝的话一到嘴边,眼前却又重新浮现那夜皇甫殇伸手将糕点交付到她掌心的情景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