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定了定神,又摆了摆手,接着方才的话:“我无碍。”看着贾环哥俩两张小脸儿无限惋惜的瞪着那核桃酥,不禁哈哈大笑。
贾琮撅着嘴道:“想来大都还是能吃的,拆开来瞧瞧?”
那会武的下人连连摆手:“不能吃。这小子不是练家子,若是他来行刺几乎不可能一招刺死老爷,故此,恐怕匕首上有毒。”
贾琮愈发惋惜了:“纵有毒也不过粘着匕首的那几块罢了,还有许多没粘着的么。”
林海笑道:“罢了,明儿再来买便是。”因摸了摸贾环的脑袋,“多亏了环儿。”
贾环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那会子我什么都没想呢,胳膊自己就抬起来了。”说的众人一笑。
那老仆也道:“足见环少爷心里极敬重老爷、也是老爷有福。”
林海因望着幺儿点了点头:“也多亏了维斯。”
幺儿连连摇头,极是悔恨:“竟是中了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
林海笑道:“歹人以有心算无心,如何防的过来?你小小年纪,功夫委实不赖。”想到这孩子方才反应较之旁人都快,自己尚未回过神来他已挡在跟前护着了,不禁又是喜欢又是宽慰又是安心。
又瞧了那个行刺的下人一眼,见他面色安然若素,轻叹一声,也不着急问了。他不问,旁人自然更不敢问,只围着骂了半日。众人就在此处等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将那一干打手拿走了,押着刺客回荔枝巷去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却说林海当街遇刺,刺客竟是他自扬州带来的一名下人;那匕首上已查明涂有极厉害的奇毒,见血封喉。遂坐于堂前命人将其带上来问道:“我平素待你不薄这等虚话我就不说了,只说是个什么缘故。”
那人名叫胡忠,本是林府的家生子,跪在下头泰然叩首道:“我知道对老爷不住,只求速死。”
林海抬了抬眼皮子:“你也是聪明人,你觉得能么?”
胡忠道:“我本来便什么也不知道,老爷又哪里能问出什么来。”
林海瞧了他一眼。
胡忠遂说:“来贿赂我之人身材寻常、每回都哑着嗓子、又蒙了黑巾子在脸上又是晚上才来,我委实什么也不知道。”
林海乃问:“多少钱。”
胡忠垂头道:“一万两银子。”
林海不禁哼了一声:“你老爷的命才值那么点子?”
胡忠顺口道:“老爷的命自然更值钱些,只是我唯拿得到这些罢了。”
林海想了想:“来京的前些日子你说你媳妇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住几日,想来是安置她们去了。”
胡忠点头道:“因先得了银票、寻人暗暗验妥帖了都是真的,又将家小安置好了,我才接了这活。”
林海道:“你不怕你死了,家小让人灭口么?”
胡忠笑道:“我倒也有几分小聪明,她们乃是我亲安置妥帖的。横竖出了事,不论成败我都唯有死路,朝廷与对家必然都会寻她们娘儿几个或是连坐或是灭口。不是我自夸,老爷与他们只怕都寻不到。我天生是个奴才命,这辈子纵活了百岁也不过与人为奴,又有什么趣儿?还带累儿孙。非是老爷对我不好、也不是我不知恩。如此机会千载难得,纵我身死,孩子们都已得了自由身、还有银钱安身立命,旁的,我也顾不得了。”